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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歪理一套套的。 但如今想起來,大概和沈韻說的意思是一回事。 如果自己過分在意,可能對方只是無心之舉,自己都會腦補出一場大戲,“自我下頭”、“自我攻略”,翻來覆去、七上八下。 可如果自己不在意呢,興許對方已經使出十八般武藝,組合拳都打了好幾套了,自己這里還沒感覺。 當然,說到前任還有沈之越。 雖然他們沒有深入聊過婚姻和下一代,但葉沐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這或許也可以解釋,為什么隔著一層層人群,他們會嗅到彼此,互相靠近。 到底吸引他們的是什么呢? 除了才華和外在,或許還有某些能量上的共鳴吧。 沈之越,他是隱性的不婚主義,他從不說,這就已經是一種態度。 而在這件事情上,他比她還要“超脫”,這或許有因為他年長幾歲,見識更多,且社會對男性包容度更大的原因。 她雖然選擇不婚,卻還是會討論、思考,與周圍的人和環境溝通、碰撞。 沈之越呢,他連這些環節都沒有,或者說早就過了這一關,而他過關的時候,她并沒有看到。 起碼就現在來說,這對他不是一個需要討論的問題,他只會和與自己節奏同頻的人走一段路。 他在選擇別人,別人也在選擇他。 而這次復合,沈之越連那個已經再婚的父親都沒提過一句。 相比幾年前,他提到父親時還會透露出一點“惦念”。 可現在,連那點“惦念”也被消解了。 或許這就是她和沈之越的不同。 他在親情和家庭上是做減法的,就像做了一場切除手術。 而她雖然沒有做加法,也還沒有進化到斷舍離的階段。 有的人,可能要等父母離開人世,才會進行這個步驟。 而有的人,會提前開始。 …… 之后兩天,葉沐除了去畫廊,其余時間都和沈之越待在一起。 直到他啟程去劇組。 葉沐回到自己家,利用周末做了一次大掃除,晚上又和正在休假的黎染通了兩個小時的電話。 葉沐告訴黎染她和沈韻的對話,說以后老了,就跟她一起住。 黎染立刻發來一個表示“來吧”的表情。 黎染說:“我好感動,小沐。” 黎染還說,她已經考慮以后收養一個孩子了,國家的政策正在逐漸開放,現在單身也可以做到,指不定以后“去父留子”也可以合法。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間。 很快,黎染就聊到她感情上的最新進展。 第二天,葉沐一直待在陸晟的工作室。 半個多月沒見面,葉沐是來視察工作的。 因為蕭固又要訂婚了,葉沐催促陸晟再做個雕塑,當做畫廊的賀禮。 另外,陸晟還完成了兩件作品。 葉沐提了點意見,在工作室一樓寫了一份宣傳思路。 陸晟現在的路子比以前要窄,他的藝術追求變高了,對她的考驗也大了。 陸晟下樓看過葉沐兩次,見她表情嚴肅,雙手在鍵盤上飛快地打字,還問是不是讓她為難了。 葉沐說:“是很有難度,但還不到為難的程度。我始終相信,沒有推不出去的藝術品,只有推卸責任的經紀人。” 然后,她又開玩笑說,他給她的職業生涯帶來了很大的挑戰性,這很有意思,比讓一個排斥自己的帥哥愛上自己還有意思。 陸晟并沒有回應她的比喻,到了下午,他們一同坐下來討論著下一步的計劃。 直到傍晚葉沐準備離開,陸晟又從樓上拿下來一個木雕,遞給她。 葉沐接過來,看著木雕上的花紋,撫摸著線條的走向,驚訝地問:“送我的?” 他雕刻的是個形態抽象的女人。 陸晟笑道:“嗯,練手的玩意,我留著也沒用。” 葉沐看了他一眼,又一次看向木雕,仔仔細細:“不,我覺得很好,謝謝。” 這塊木雕的原料是一塊朽木,她之前在放材料的箱子里見到過。 可她沒想到,陸晟的想象力和功力會將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她想,或許有一天陸晟真的能實現他的藝術理想,達到現在他們都看不到,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到那時候,會有更多的人欣賞藝術領域。 他會得到更多的肯定,更多的掌聲。 而她也會得到更多的鈔票,更多成就感。 …… 兩天后,陸晟發來圖稿,說是給蕭固的賀禮。 同一天,蕭固來了畫廊。 葉沐沒有問訂婚的事,反倒是蕭固主動提了。 他還問葉沐有沒有興趣來觀禮。 葉沐笑著說:“好啊,去拓展一下人脈也不錯。” 兩人就這樣邊逛畫廊,邊聊著藝術品。 葉沐時不時推銷兩句,但都是點到即止。 期間,畫廊的助理蔣淮來找過葉沐一次,葉沐交代了兩句就回來了。 只聽蕭固問:“那就是你新招的助理?” 葉沐:“嗯,他挺能干的,也愿意學東西,最主要的是,他不會讓我覺得是在浪費時間,對牛彈琴。這一點我還是跟你學的。你說過,有些人很難進步,阻礙他們的不只是階級固化和思維管控,還有他們會將大部分精力浪費在和別人的爭辯上,主題就只有一個——證明自己是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