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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在聽到蕭固和王烜的故事之后, 葉沐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王烜一開始就展現(xiàn)出對她的興趣，為什么蕭固見到她和王烜坐在一起，就發(fā)來那三個字“小心點”。

    其實這兩個男人是有“默契”的, 別人注意不到的細節(jié), 他們隔著人群就能嗅到彼此。

    那段故事雖然狗血, 但在葉沐一個旁觀者看來, 卻莫名其妙的同情王烜。

    這個男人現(xiàn)在這么“放浪”，看來不是沒道理的。

    當(dāng)初他受的刺激一定很深, 簡直像是開了光，可見當(dāng)時也一定純情到了極點，對于那段感情的珍惜程度，足以使他變態(tài)。

    如今要讓這個男人再度重拾那時的心情, 怕是不可能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王烜的變化令葉沐想到了林遇, 心里竟意外生出幾分憐惜——不過也就是一瞬間, 很快就消失了。

    反倒是蕭固, 這個在她看來一本正經(jīng), 潔身自好的男人, 原來曾經(jīng)也干過這么過分的事。可見, 人是多面的，或許她看到的只是蕭固現(xiàn)在這一面，又或者是蕭固愿意呈現(xiàn)給她的一面。

    也正是因為如此, 后來蕭固再來到畫廊, 葉沐看向他的眼神, 難免多了一點鄙視。

    蕭固原本在翻看目錄, 他說要選幾張油畫。

    可能是葉沐的眼神太有存在感, 他還沒看到一半，就已經(jīng)感覺不適，并且提出疑問：“你為什么這么看我？”

    葉沐喝了口咖啡，不緊不慢地回：“你說呢。”

    蕭固思忖兩秒，道：“是因為送給王烜的雕塑？如果是的話，我的確欠你一個道歉。我本意并不想將你牽扯進來，但我沒想到他會送去拍賣。”

    葉沐冷哼一聲：“以你對他的了解，和你看事的角度，你竟然也會有‘沒想到’的時候。你們過手那么多次，你應(yīng)該知道他瘋起來什么樣啊，干嘛要刺激他。”

    蕭固一噎，安靜片刻才說：“是他給我戴了綠帽子。”

    葉沐：“可你并不介意綠帽子本身啊，你介意的是對方的身份。”

    蕭固沒接話，表情卻繃得死緊，仿佛便了秘。

    隔了片刻，蕭固才問：“聽你的語氣，你覺得有問題的是我，他是無辜的？”

    葉沐搖頭：“不，在這件事情里，你們是一對神經(jīng)病，我才是無辜的。”

    蕭固先是怔了怔，遂笑出聲。

    葉沐：有毒。

    蕭固：“我本來還覺得，你跟我生疏了。”

    葉沐別開臉。

    一陣沉默。

    蕭固沒繼續(xù)看目錄，而是突然有了聊天的興致：“這么說你已經(jīng)知道我們過去那些恩怨了？”

    葉沐只道：“換做是我，我也會記仇的。”

    蕭固皺了下眉，好像開始自我反省一般：“真這么嚴重么。”

    葉沐看回來，觀察著他的表情，這才明白到，那件事在蕭固心里就是一件小事，他是真的不痛不癢，自然也不會去深思和懷念，不會意識到它對王烜的傷害。

    葉沐忍不住嘆氣：“或許你覺得那只是一段感情，你都沒上心，就只是和對方接觸了一下，可那個人那件事，在另外一個人心里卻是非常重要的，重要到足以讓這個人性情大變。”

    蕭固說：“我倒是覺得王烜本性如此，只是在那之前少了一點催化劑，而我無意之間推動了這件事。”

    這么說也有道理。

    葉沐問：“那你對她是什么樣的情感呢，總不會一點喜歡都沒有吧。”

    蕭固：“好感是有的。如果半點沒有，我也不會勉強自己。但我也得承認，我當(dāng)時的想法確實不夠單純，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想嘗試經(jīng)營一段感情，而且在那之前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葉沐沒接話，盡管她不認同，她也想站到道德制高點上指責(zé)兩句。

    可她卻因此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也曾經(jīng)干過類似的事。

    她不禁自問，她對那幾位前任都是出于單純地喜歡么，那“喜歡”之外包裹的東西又是什么呢？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份“喜歡”都不是唯一的。

    既然她也會犯這種錯，還有什么立場發(fā)言。

    半晌，蕭固忽然說了句：“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jīng)化解了。”

    葉沐看過去：“看來是條件談妥了？”

    蕭固：“不止，如果只是單純地談判，也不會等到今天。應(yīng)該說是經(jīng)過這么一鬧，把過去積攢的怨氣都發(fā)泄出來，突然意識到我們的行為不僅幼稚，而且損人不利己。這就有點像是戰(zhàn)爭之后的冷靜期。”

    葉沐松了口氣，但她倒不是為蕭固擔(dān)心，而是想著既然王烜連蕭固都原諒了，那多半也不會跟她計較細枝末節(jié)了。

    葉沐笑了下：“你繼續(xù)看吧，我去給你沖咖啡。”

    危機解除，葉沐變臉也快，不會兒就端上一杯手沖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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