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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沐臉上的旖旎漸漸消散,她面無表情地直起身。 蕭固也垂下眼,將兜里的手機掏出來,走到一旁接起。 葉沐看了眼他立在窗前的背影,連招呼都沒打,只將自己的杯子洗干凈,就轉(zhuǎn)身上樓。 等蕭固接完電話回來,一樓已經(jīng)沒人了。 葉沐回房之后,就擰了條濕毛巾,躺在床上并將毛巾蓋在額頭上。 她需要降溫,也需要冷靜,需要為剛才的一切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 是的,借口。 多虧那個電話,她清醒了,緊隨而至的就是慶幸。 如果剛才一個不小心,真的把人睡了,那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愛誰誰了,但既然沒有睡成,既然那個電話來得非常及時,那就是給他們懸崖勒馬的機會,那么剛才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都應該翻篇。 理智告訴她,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葉沐閉上眼,許久沒動。 她想,等到明天醒來,就直接用“抱歉,昨晚我喝多了”這樣經(jīng)典的借口搪塞過去。 只是這個想法剛生成,這時,門外的走廊響起腳步聲,很緩慢,很沉。 一直到她門口,腳步聲停了。 安靜了好一會兒。 葉沐睜開一道縫,看向門口的方向。 然后,門板被人敲了兩下,很輕。 葉沐沒應。 她知道如果這時候沖過去開門,接下來很有可能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真要是那樣,她也不怕。 可就在這個瞬間,她還是猶豫了,她的理智和情感正在開會討論。 只是還沒等它們討論出一個結(jié)果,門外的腳步聲便再度響起。 蕭固走了。 葉沐又一次閉上眼,舒了口氣。 …… 葉沐這一覺睡到早上九點,她沒有立刻起床,而是躺在被窩里回憶前一晚的小插曲。 然后,她給一段時間沒有聯(lián)系的嚴潤發(fā)了條微信。 “我有個朋友,昨天晚上她和一個客戶一起喝了點酒,不小心發(fā)生了點‘事故’,幸好點到為止,沒有鑄成大錯。但現(xiàn)在比較尷尬的是,他們還要見面。如果是你,你怎么化解這段,除了將責任推卸給酒精之外,還有沒有更好的理由?” 片刻后,嚴潤回了:“所以,你和你的客戶差點上床?” 安靜了幾秒,葉沐說:“沒那么夸張,連嘴都沒親,就只是曖昧了一下。” 嚴潤:“那是小意思啊,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 葉沐:“我怎么才能做到不尷尬?在我的想象中,我是可以辦到的,但萬一待會兒見了面,我突然尷尬了呢,怎么化解?” 嚴潤:“等等,你們昨晚才見面,今天又要見?看來是很重要的合作,既然重要那就拿出你專業(yè)的一面,上來就跟他聊工作唄。” 葉沐最終還是沒忍住,將她和蕭固如今的“同居”狀態(tài)描述了一遍。 嚴潤連續(xù)發(fā)了好幾行“六個點”。 葉沐說:“事情就是這樣,要不然我也不會怕尷尬了。別說我們現(xiàn)在沒有工作可聊,就算有,也不可能在接下來一周的時間里時時刻刻聊工作啊。” 最主要的是,待會兒見面要怎么辦? 難道要她針對《夜幕》來一次售后回訪嗎,再詢問蕭固為什么要把雕塑放在臥室里,詢問他就不怕將來結(jié)婚了,另一半會覺得別扭? 這樣問,恐怕尷尬的只會是她,因為那是陸晟為她做的雕塑,還是半裸的。 至于蕭固,他都表示過了婚姻是形式,結(jié)婚了也不會住在一起,那另一半自然也就不會看到了。 不過話說回來,嚴潤的提議還是給了她一點靈感。 她很快找到陸晟的微信,在他朋友圈里翻了翻,又問他那個小房間里,還有什么自己很滿意,卻遲遲沒有下決心賣掉的作品,她打算一起推銷給蕭固。 陸晟很快回道:“有什么你都知道,就那些。” 葉沐翻開相冊瀏覽一遍,發(fā)現(xiàn)大部分希望都不大,而且很有可能蕭固都見過了。 這時,嚴潤又發(fā)來消息:“我要先確定一件事,你是對他有意思,還是單純只想玩玩,還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然怎么會突然曖昧,這不是你的作風啊。” 是啊,她距離張葭那種“灑滿人間都是愛”的豪放還是有段距離的,她也比較看重感覺,非得確定了才會開始。 可是該怎么說呢,雖然她對蕭固的感覺不夠確定,卻在某一時刻生出了“不確定也無所謂”的念頭。 葉沐將自己的心路歷程告知嚴潤,又問:“你給分析分析,我是怎么了,是不是有往玩咖發(fā)展的潛質(zhì)?我未來會不會成為女海王?” 嚴潤發(fā)來幾個表情,都是唾棄的,翻白眼的:“女海王,你可算了吧。依我看,可能你對他是有感覺,只是沒那么強烈,應該說是理智情感各占一半,感覺剛出現(xiàn)就被理智叫住了,兩者拉扯的比較激烈。不像過去那幾段,你是感覺主導一切。看來這個男人的確讓你很有顧慮,因為你們的合作關(guān)系,我也明白你為難的點,換做是我,也很難下嘴。” 嚴潤幾乎說中了大半,其實葉沐也想過,如果不是昨晚氣氛到位,酒精到位,她和蕭固話趕話說到那里,還被激了一下,那后面的事根本不會發(fā)生。 結(jié)果就是,和嚴潤聊了半個小時,也沒聊出一個具體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