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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沐好奇地想著,如果剛才他們招呼打牌,她也一同來,是否還能見到這一面呢? 多半不能。 人真是很有意思的生物,默契這種東西也是可意會不可言傳。 葉沐一手托腮,一手嗑著瓜子,就做一個稱職的吃瓜群眾,時不時掃一眼蕭固的牌,時不時聽兩句他們那些明里暗里的論調。 原來這會兒才進入主題,她剛才在外面觀察的只是封面。 當然,她也知道大家誤會了她和蕭固的關系,無所謂,每個人都會被誤解,對于無關緊要的人,根本沒必要解釋。 葉沐就這樣安之若素地待著,直到膝蓋上小碗里的瓜子皮堆了一半高了,她起身將東西放下。 再回來時,就聽蕭固問:“你手氣怎么樣?” 葉沐一頓,隨即發現其他幾人齊刷刷看著自己。 她“哦”了聲,說:“不怎么樣。” 蕭家一個表兄弟笑出聲。 蕭固轉頭看她:“幫我摸一張。” 葉沐:“你確定?” 又是一聲笑。 葉沐不知道那人在笑什么。 蕭固也隱隱帶了點笑意:“確定,我今天手氣不好。” 葉沐掃了他的牌面,點頭,確實如此。 隨即她走到牌桌前,摸出一張牌遞到他面前。 呃,還是不咋地。 蕭固都沒接,只說:“打了吧。” 葉沐直接將牌扔在中間,牌局已經過半,葉沐摸到的是風頭。 其他三人都笑了。 葉沐重新坐下,就聽蕭固說:“果然不怎么樣。” 葉沐“嗯”了聲。 誰知過了一圈,蕭固也摸了個風頭,和剛才的還是一對。 又有人笑了。 葉沐來了句:“半斤八兩啊。” 蕭固用余光掃過來一眼。 其實葉沐可以不說這句話,但她一時沒忍住,她也不是非要懟蕭固,而是在那個瞬間生出某種直覺,認為他不會介意。 當然,這種直覺是經驗來的,她觀察過蕭固很久,她到畫廊工作之后,他每次來,葉之鳴都會親自出場,葉沐就在一旁看,以前她還在起飛廣告時,就會偶爾聽葉之鳴講蕭固的故事。 葉之鳴的形容是,蕭固不僅是年輕有為,他的格局和眼界,遠比活到中年的人都要深遠。 這倒是,錢雖然不能讓一個人變得聰明、睿智,卻可以打開一扇大門,令一個有錢人見到一群有錢人,耳濡目染的學習到他們的智慧。 不過每個人的悟性不同,有人即便眼界開了,自身能力也沒有多少提升。而自身的提升,它不會即刻表現在面上,卻會體現在每一個決策中。同一件事,不同的人下決定,做選擇,會產生不同的結果,這時候就能區分誰看得明白,誰稀里糊涂。 中途葉沐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還沒進門,就聽到屋里有人在談論她。 葉沐腳下頓住,剛好聽到他們說她有意思,很逗。 這聽上去像是夸獎,可仔細一琢磨,應該是說她城府不夠深,人比較直接。 這倒是不假,在他們面前,她的確比較容易看透。 她看他們是霧里看花,他們看她是清晰明了。 然后,又聽到有人問蕭固:“你對她有意思?” 蕭固回道:“想多了。” 那人又問:“那你帶她過來?” 蕭固說:“我和他們家還要長期合作。小叔也讓我多照顧,帶她學學東西。” 有人說:“讓你當老師啊,你竟然同意。” 有人答:“都說是合作了,培養起來好打配合啊。” 等這番話落下,葉沐又等了片刻,這才推門進去,若無其事地坐在蕭固身后,繼續嗑瓜子。 不會兒,幾人又聊起別的。 葉沐看著聽著,回想著剛才的議論。 在他們看來,她是比較單純,也沒有變復雜的背景和機會,這就是一種已經升級到大佬的人,看剛結束新手村課程的小朋友的“俯視感”。 對大佬們來說,傲慢是難以戒除的本能。 而她這個“小朋友”也不得不承認,她對他們存有偏見。 不過葉沐并沒有留在這里多久,她中途接了兩次電話,見他們還在打,就跟蕭固說了聲,離開了。 外面賓客們已經走得七七八八。 沈韻和蕭權站在一起說著話。 葉沐上前,叫了聲“蕭叔叔”,同時在心里想著,蕭固和蕭權的關系是真的好,雖然不知道是親情更多還是利益更多,否則也不會因為蕭權一句話,就帶她進那個屋子。 蕭權的眼神透著和善和親切,大概是已經將葉沐當自己人了,知道她要先走,就叫司機去送。 葉沐婉拒了,揚了揚手機,說已經叫了車。 不到五分鐘,車來了,葉沐上車回了幾條微信。 等回到家,葉沐換了衣服,洗了澡,再出來整理今天穿過的小禮服和手包,并隨手打開煙盒看了眼。 煙和打火機都還在原位,只是…… 葉沐仔細的數了一遍,煙還剩下六根,原本是七根,她喜歡七這個數字,她不會記錯。 那天晚上,她好像并沒有點煙。 也就是說,有人拿了她一根煙。 蕭固? 葉沐皺皺眉頭,完全不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