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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男人,從少年到青年,歷經蛻變,越發沉穩,笑容也變少了,而這每一幅畫都代表了一個轉折點,都被許游記錄在畫紙上。 這個男人就是剛才那位紀總裁。 葉沐在展廳中間的長椅上坐下,無意間吃了別人愛情故事里的一口瓜,這才明白難怪有人會說“愛情在別處”。 其實他們是兩情相悅的,卻不知為什么紀總裁要勸許游去見前男友。 難道他就不怕她去了以后,非但沒做成了斷,又舊情復燃嗎?還是他有足夠的自信,許游一定會回來? 葉沐想得入神,并沒有察覺到她背對著的長椅上也坐下一個人。 他坐下后便拿出袋子里的紙和炭筆,筆尖果斷落下,快速地在紙上勾勒著線條。 長椅本就是背靠背,葉沐和對方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她原本還歪坐著,盯著對面前墻上少年時代的“紀總裁”,直到持續聽到一陣沙沙聲,很細微,也很密。 葉沐下意識側頭看了眼,發現剛在第三展廳看她的那個男人,此時就坐在她的側后方。 從這個角度看,男人側顏堅毅,鼻骨微微鼓起,嘴唇抿著,眼尾和鬢角皆如刀鋒,耳垂上還有個風格粗獷的耳釘。 他身上的牛仔服已經泛白了,領子翻了起來,此時正一手拿著炭筆,在畫紙上描繪細節。 是在臨摹么? 不,他根本沒有抬頭看這里的畫。 葉沐直起身,好奇地朝那張紙瞄了一眼,發現他畫的是一個女生的形態,雙手環胸,頭發落肩,倚靠著門柱,頭轉向一邊,顯然在看別處。 怎么有點眼熟。 葉沐不動聲色的朝男人的方向挪了一點,這回看得更清楚了。 咦,他畫的是她? 直到男人手上停了,掃過來。 兩人目光對上。 男人有些訝異。 葉沐先是眨眼,隨即掃過畫紙,又意有所指地看過來。 男人這才勾了下唇,將畫紙從板子上取下來:“送給你?!?/br> 葉沐問:“你是畫家?” 男人說:“畫著玩?!?/br> 葉沐看了看畫,先感嘆了一句“你速寫很厲害啊,這還叫玩兒啊”,隨即又道:“既然給我了,那能簽個名吧?” 男人又在紙上補了兩筆。 葉沐這才發現他的手上有很多細小的傷口,有一根手指還纏了膠布。 只見他用在最下方寫了一行字——《看客》,陸晟。 字體龍飛鳳舞,尤其是那個“晟”字。 葉沐念到:“陸晟?!?/br> 陸晟問:“你呢?” 葉沐從包里拿出一本書,將畫夾進去,同時說:“哦,我叫葉沐,葉子的葉,沐浴的沐?!?/br> 葉沐笑著抬眼,卻見陸晟神情一頓,瞅著她的眼神似乎多了幾分微妙。 就在這時,葉沐兜里的手機震了起來。 葉沐拿出來一看,是葉之鳴的來電,她跟陸晟說了聲“抱歉”,就拿起包,邊接電話邊往外走。 葉之鳴已經忙完一輪,終于想到找她了,還讓她出來見個人。 葉沐掛上電話,走得并不快,等回到第三展廳,卻只見葉之鳴一個人。 葉沐:“爸,不是說要見你的朋友么,人呢?” 葉之鳴:“等等,他就出來了……哦,來了?!?/br> 葉沐順著他的目光往后一看,只見陸晟正不緊不慢跨過門口。 葉沐睜大了眼,直到陸晟來到跟前,笑道:“葉老師。” 葉之鳴說:“來,給你們做個介紹,這是我女兒葉沐,這位陸晟,就是你最喜歡的那件《朝日》的創作者。” 陸晟說:“其實剛才我們已經認識了。” 葉之鳴:“哦?這么巧?那可真是有緣了?!?/br> 葉沐看向陸晟,想了想才說:“你的雕塑作品很吸引人,畫功也扎實,沒想到還會跟我媽學畫?!?/br> 陸晟說:“學無止境,距離沈老師我還差得遠?!?/br> 葉之鳴笑瞇瞇地看著兩人,又說了幾句場面話,不多會兒就被人叫走了。 但他在走之前,還不忘將葉沐拉到一邊,小聲交代道:“幫爸爸一個忙,我們正在談簽約的事,他還沒答應,你幫忙做做工作?!?/br> 葉沐同樣小聲回:“怎么不找我媽,她說話肯定比我管用啊。還是說,您不好意思,所以才讓我去做我媽的工作?” 葉之鳴:“嘖,你這丫頭……” 等葉之鳴走遠,葉沐又折了回來。 陸晟正站在一幅畫前。 葉沐單刀直入地說:“我爸很欣賞你的雕塑作品?!?/br> 陸晟目不斜視,意味非常道:“我還以為是你欣賞。” 葉沐品出來了:“哦,那當然是我眼光好一點了?!?/br> 陸晟似乎笑了下。 安靜了幾秒,葉沐說:“以你的才華要是好好經營,很快就能再上一個臺階。我可不是在給你畫大餅,是我爸想簽你,讓我來做說客,但我說的也是事實。” “嗯?!标戧纱瓜卵?,似乎在思考什么。 葉沐問:“是不是條件還不夠吸引人?” 陸晟終于看過來:“是我的問題。剛進入一個瓶頸期,手感和靈感都差了點?!?/br> 原來如此。 瓶頸期這東西是很難說的,有人幾天或者幾個月就出來了,有人幾年才出來,還有的人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