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得見 第117節
“你叫什么名字?” “秘密啦。” “我以后能來找你嗎?” “有緣的話。” 遠處的煙花停止燃燒,這件事班盛是第一次跟人說,他沒跟任何人說過。別人問他為什么愛吃那個牌子的話梅糖,酸不拉唧的還老土。 班盛說因為喜歡。 有些甜無意間嘗了一次,就想記住一輩子。 林微夏聽后眨了一下眼,水紅的嘴唇微張,這確實是像她會干出來的事。 林微夏的性格一直都是表面冷漠,實際很愛多管閑事。班盛這么一說,她隱隱有些印象,好像以前是遇見過一個小男孩,沒想到是他。 “知不知道老子找了你多久。”班盛抬眼,眼睛緊鎖著她。 南江偌大一個城市,班盛找了林微夏很久,卻一直找不到她。直到高二那次轉學,班盛一眼就認出了她,也只認定她。 抓住了他的光。 “哦,所以你從十歲那年就開始喜歡我了。”林微夏注意力走偏,開玩笑道。 “我那個時候才十歲。”班盛淡著一張臉否認,耳根卻不受控制地紅了。 班盛回答她最初的問題,看著她緩緩出聲: “是你選中我的。” ——你是我絕處逢生的希望。 第90章 抽煙 滬城出差之旅很快結束, 班盛陪林微夏在這邊待了兩天,但兩人的手機也一直震個不停,原因是林微夏生日這天班盛在音樂軟件上同步上傳了《燕尾蝶》這首歌的demo, 加上有網友將他滬城這段led視頻表白發到了網上,這首歌在音樂軟件的熱度一直居高不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朋友知道后紛紛發消息過來, 膽大的直接調侃班盛,有的則是恭喜他們兩人。 門紫發了好幾個羨慕的表情包:我也需要一個會為我寫歌且只唱給我聽的男朋友。 誰不想要明目張膽的示愛和熱烈的喜歡。 回到京北后,班盛和林微夏各自有約, 他去他兄弟的酒局,林微夏則去赴門紫的約。 零度酒吧, 推開2073包廂門,煙霧撲面而來, 搖骰子的聲音一陣接一陣。包廂內有幾個熟面孔,抬起頭看見班盛紛紛打趣:“班爺, 您可算是來了。” “這場子沒有班少一點都不好玩了,你們說是不是啊?”有人搭腔。 “到底談了戀愛就是不一樣,班爺你那瓶人頭馬再他媽在這家酒吧存下去都快成女兒紅了。”有人啐道。 面對這些人的調侃和打趣,班盛懶懶笑了一聲, 沒搭理他們直接坐了下來。 李屹然已經喝了兩輪,半死不活地窩在沙發里, 整個人透著浪蕩不羈的氣息。見班盛來了,他掙扎著從沙發起來,費力地揉搓了一下脖頸, 睜開眼, 像蟄伏已久的困獸。 “你發歌的事我可聽說了啊, sao出天際了啊, 阿盛。”也就李屹然敢這樣跟他說話。 班盛倒了半杯冰塊丟進另一只酒杯里,發出嘩嘩的聲音,睨了他一眼,慢悠悠道: “沒你sao。” 他指李屹然之前干的那些事。李屹然松散一笑,也沒生氣,點了支煙同班盛聊起天來。 班盛修長指尖夾著一根煙,煙霧徐徐往四周散,一縷白煙伴隨時他說話時喉結吞咽的動作而變得模糊。 一舉一動確實很勾人。 但沒人敢往他身邊坐,班盛頂著張生人勿近的臉,臨出門的時候他從林微夏化妝桌前拿了根星星頭繩,直接套自己手腕上了。 顯示自己有主了。 誰還敢湊前去。 班盛和李屹然說著話,視線無線掃過對面沙發上坐著的女生,其中一位女生長相和林微夏有三分相似,眉眼清冷,瞳仁漆黑,只見她熟練地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啪”的一聲,橙紅色的火點亮一張厭世的臉。 李屹然見班盛愣神,挑眉:“沒見過女的抽煙?” “見過,還是從我手里搶過來的。”班盛瞇眼回憶了一下。 猜也不用猜,李屹然直接報出一個名字:“林微夏吧,你老婆挺帶勁的。” 班盛哼笑了一聲,舉杯跟他的方口杯子碰了一下,玻璃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低聲說了林微夏管他抽煙的事。 李屹然聽后冷笑一聲,開口:“他媽的因為你沾上的,她現在絕對會抽煙你信不信?” 班盛給了一記李屹然眼神,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沒有說話,指尖的煙靜靜地燃燒著。 “林微夏這姑娘跟烏酸一樣,舉一反三,”李屹然語氣玩味,“阿盛,要不要賭一下她會不會抽煙?” 班盛的臉頰緩緩抽動,似乎在咀嚼舉一反三這個詞,他眼睫動了一下,將手里的煙緩緩用力地摁滅,最后一點零星火光消失在漆黑的灰燼中。 眾目睽睽下,班盛撂下所有人撈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就走了。 來到車庫,班盛打開車門,抬腳斜著身子坐了進去,gtr發出一陣響亮的轟鳴聲離開了地下車庫。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盤上,黑色的車子極速前進,另一只手塞了一只air pods 到耳朵里,撥打了林微夏電話,問道: “你在哪?” “酒吧,”林微夏報了一個地址,她那邊聲音嘈雜,時不時傳來dj 打碟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下音量,“你要來接我回家了嗎?我還沒那么快,晚點再發信息你。” “好。” 掛斷電話后,班盛不自覺加速油門,車子一路向前疾馳,很快到達林微夏說的那家酒吧。 “啪”的一聲,班盛關進車門下了車,在門口服務員的歡迎聲中推門進去。 紅紫的燈光交錯,舞池中不斷有人和人貼在一起扭動腰肢,釋放著內心壓抑的情緒。右側不斷有干冰冒出來,從班盛進門那一刻起,無論男女,看見來了個這么正的男人,眼神紛紛往他身上勾瞟,恨不得把他身上的魂勾走。 班盛一概不理,漆黑的瞳孔環視了一圈,終于在東南側看見林微夏。 林微夏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帶長裙,露出大片的雪背,瘦得后面的蝴蝶骨似乎要振翅欲飛。 剛好有服務員舉著托盤經過,問他來點什么。班盛要了杯金湯力,穿越重重人群,擦著路人的肩,在林微夏身后隔一張桌子坐下。 林微夏正和門紫聊著天,聊得開心的時候手臂會有一些小動作,眼睛里透著光。 班盛坐在她斜后方,唇角也跟著淡淡地彎了下。然后他看見門紫點了一根煙后,把打火機遞給了林微夏。 林微夏接過那只綠色的塑料殼打火機按了兩下表示沒油了,從包里拿出一只銀色的打火機。 班盛懶懶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那是他的打火機。 唇角的弧度慢慢放平。 紅唇里含著一根白色的細煙,“啪”的一聲橙紅的火燃起,動作靈巧得不行。 白霧從嘴唇里呼出來,白皙的脖頸低垂,配上那雙半瞇的眼睛,漂亮像一只天鵝。 一舉一動都搖擺在風情與清麗之間,吸人眼球。 一只手輕輕搖動著酒杯,班盛脖頸側的青筋略微突起,惱怒地笑了一聲,單手握著給他姑娘發信息。 ban :【問你個問題。】 漆黑的瞳孔瞥見白皙的肩膀低了一點,拿起手機,林微夏明顯在回復他的信息。 xia :【什么呀?】 ban:【會抽煙嗎?】 消息發出去后,遲遲沒有得到回復,虎口圈住方口酒杯,班盛低下脖頸,對話框最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沒一會兒,手機屏幕再次亮起,班盛盯著上面的回復,極其緩慢地咀嚼冰塊,像是在回味林微夏的答案,手機顯示一條云淡風輕的回復: 【不會啊。】 林微夏見手機那頭沒在回復,也就沒有疑心。倒是今晚門紫,一貫的不尋常,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表情,明顯地不太開心,情緒煩悶。 “你怎么了?”林微夏往她嘴里塞了顆圣女果。 門紫機械性地嚼著圣女果,猶豫了很久,看著林微夏:“我跟你說個事。” “什么?” “那什么,我跟寧朝表白了,他正式拒絕我了。” 最近畢業聚會多,門紫湊巧跟寧朝在同一家ktv遇到了。那會兒門紫剛從洗手間出來,就撞見寧朝站在窗口抽煙,煙霧繞著他結實的手臂,脖頸透著一層紅色,明顯是被人灌多了酒躲出來的。 門紫走了過去,倚在他對面的墻壁上,也點了一根煙,同他搭話:“喝了多少啊?” 寧朝瞭起眼皮,比了個數,門紫笑了一聲,伸手撣撣煙灰,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然后,她自然而然地問話: “哎,我都追你這么久了,最后問你一次,要在一起嗎?” 原本還輕松的氣氛一下子冷卻下來,寧朝垂下眼,思索了很久,然后他摁滅煙,看著門紫,說道: “你是個好姑娘,但我目前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在我正式成為一個好警察之前。” 門紫怔在原地,這話一點兒也沒不意外,心情低落得不行,像被人戳破的氣球。她有很多話想說,比如其實早在多年前,她去南江那邊辦事,見過他英勇制服歹徒,立志要考警察學院的那一幕。 想說心動很久了。 但話已至此。 “行唄,錦繡前程。”門紫扯了一下唇角。 說完這句話門紫便離開了,留下寧朝一人在原地。 門紫一股腦地說出來,說完后想拿水果吃,沒想到從果盤里抓了顆青檸檬,看也沒看丟進嘴里,酸得直沖天靈蓋,齜牙咧嘴地灌了好幾口啤酒。 林微夏神色錯愕:“然后呢?” “然后我就放棄了唄,”門紫咽下一塊很小的冰塊,總覺得喉嚨不舒服,“都那樣了,我有什么辦法。” 氣氛片刻壓抑,門紫不愿再多說下去,干脆轉移話題,問道:“你呢,不是說有郁悶的事來問我嗎?是什么?” 林微夏用細柄勺戳了一下酒杯里飄著的冰塊,溫和出聲:“也沒什么,我就是看見了班盛身上還有一處紋身,靠近心臟那里,是一串英文,叫s in my heart。” “你想知道什么意思?那你去問他唄。”門紫說道。 “s那個字母我想也想不通是誰,我的名字也沒有這個字母啊,難道是——”林微夏邊說邊暗自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