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諒她也只敢逞逞口頭威風。 凌尋莨收了笑,又扯了扯她的衣襟,將她拉近了點,微微昂頭威脅:“快說!” 被那溫熱的呼吸吹在臉上,步步逼近,云識緊張得背后冒汗,只能慢慢地實話實說:“前面是為了將敦霜雪往柳之行是渣男的方向引,再后面就是一時口頭沒把住,飄了……” 她隱去了系統的存在,還有些負罪感,畢竟由于她是她的任務對象,而且一開始除了愧疚和負責的心思,還有些任務的因素才靠近她的,在眾多原因的纏繞下,感情似乎也變得不純粹了。 但其實,真正遇到那個人的時候,會情不自禁,會難忘,也許只是一瞬間,摻雜著諸多因素,這些因素推動著她們前進,將感情加深,與感情密不可分。 云識的眸光變得柔軟至極,微微彎起唇來,輕聲道:“我確實謊話連篇,有時候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覺得可笑至極,但我的命是最可信的,我將命奉給你,隨你處置。” “還用你說嗎?本來就是我的。”凌尋莨松開自己的手,轉而不自覺地抬高,兩指捏住了她的臉頰,臉頰上微微的rou被她捏成一團,滑嫩至極。 她捏了捏又松開,視線飄忽:“少獻殷勤了。” “對了,玉牌呢?”她又將手攤開,不過兩秒,泛著深綠玉光的玉牌便放到了她的手心,金邊耀眼,完全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是真的?你真的拿到了?”她問。 “嗯,真的不能再真。”云識看到她眼中閃爍著的微光,含笑回著。 伴隨著肯定的聲音,濃烈的喜悅自心底升騰而起,凌尋莨忽然覺得自己要飄起來了,她真的拿到了三塊玉牌。 原本心中設想的事情都沒發生,沒有血流成河,沒有火光漫天,也不需要她動用武力將一切反對她,會覺得她逆天而行的人處理掉。 仿佛有一個人,她將她牢牢罩在懷里,懷里撲鼻的暖香,她被層層溫暖包裹著,那人舉著一把傘,將冷風暴雨密不透風地擋在外面,只余留溫暖給她。 告訴她,原來她也是不需要獨自一個人面對風雨的,有人會同她站在一起。 即使她自私地將她拉入泥沼,她也能傻兮兮地跟她講情話,為她跳磕磕絆絆的舞。 不,就因為她本就是魔女,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她才能和她成為同類,是因為交易,才和她一起,待在陰暗的角落里。 那一瞬間,她下意識反駁自己,深綠的玉色仿佛刺痛了她的眼,也瞬間將她拉入深淵,將她拉回了那個孤苦無依的童年。 自有意識起便和靈獸相伴,但繁林里終日黑暗,每隔三月,那火便沒日沒夜地開始燒起來,就連寒潭中都漂浮著血色。 為了活下去,她們食的是死去家人的rou,喝的是落入灰燼的寒潭水。 即使后來入了凌器宗,面對的 也只是日復一日的鞭策。 “不要食這些人間凡物,不是說了辟谷辟谷嗎!” “不要睡!給我修煉,你資質如此之好,若是不努力只會平白夭折,苦渡余生!” “不要和別人多話,你根本不需要那些平庸的朋友和多余的交流!” 那一句句嚴厲的話語仿佛還徘徊在耳邊,她唇瓣浮起一抹冷笑。 直到一抹溫熱忽地捧住了她的臉,掌心的熱意將冷笑卸下,凌尋莨漆黑的瞳仁遲鈍地朝前看,對上了一對淺棕的瞳仁,里面仿佛漾著笑意和希望。 “現在只需要再拿到一些血,然后我去悄悄地替你拿到鑰匙。” “我們好好養胎,生下孩子,然后去一個你喜歡的地方一起生活,一生一世……” 凌尋莨的眸光微微顫動了幾下,眼中的光亮漸漸恢復,仿佛停滯的五感徹底恢復。 噴灑在她臉上的灼熱呼吸,縈繞在鼻尖的香味,拂在肌膚上的微風,以及眼前女人激動的神情。 “我們之間只是交易不是嗎?我替你生下孩子,你替我拿到玉牌……” 她淡淡地說著。 云識卻微微紅了耳廓,眼簾下垂挪開視線,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當初是她先提起做個交易的。 “嗯……就是,我合歡宗都被你給端了,我也沒處可去了,就想賴著你,不想離開了……” 她有些磕巴,又抬眼對上她的視線,硬氣道:“到時候你別想著用契心丹給我下命令讓我帶著孩子滾遠點,每次都用了就丟……孩子們沒有完整的愛會很可憐的。” “我用了就丟?”心好像被她的話語一點點捂熱的同時,凌尋莨忽然笑了,看著云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笑得更歡了,丹鳳眼幾乎都彎成了月牙。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墮落吧。 死也要拉著一起,活不下來的時候,就一起吃掉對方…… 云識從未見過她笑得這么開心,不慘雜有瘋狂的笑,很純粹。 她笑著笑著卻又忽然抬起身子,云識眼睛都直了,下意識害羞地閉上眼睛,瞬間便被那肌膚中散出的雪松香所包裹,她細膩順滑又濕潤的胳膊緊緊摟上了她的脖頸,將她往水中拉。 “看在你拿到玉牌了的份上,便犒勞你一番。” 聽到她清冷的聲音軟了一些,尤其是那在她腦中自動過濾成大地色的話語,云識長睫顫抖著睜開眼,順著她的力道漸漸浸入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