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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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帷馬車轔轔轆轆地駛過坊間街徑,不多時,便遠遠地停在公主府外,不會引起金吾衛(wèi)懷疑的距離。 謝言岐伸手掀起曼簾,一眼就瞅見腰佩陌刀、身披鎧甲守在門前的虞崇峻。 虞崇峻倒是盡責(zé),一個金吾衛(wèi)將軍,昔日擊退敵國千軍萬馬的悍將,如今竟然恪盡職守地屈才守在公主府外,寸步不離。 他上回來的時候是如此,今日,亦是如此。 記起回京之后,聽過有關(guān)他的那些傳聞。 謝言岐不禁冷笑著,屈指輕敲車壁,一下,接一下。 第一聲長,第二聲卻短促。 一如先前。 這意思,便是在此處停車。 讓奚平等在這里等他半個時辰。 謝言岐這人有點過目不忘的本事,加上先前半夜護送初沅那回,他已經(jīng)來過公主府三次了。 盡管,都不是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進來的。 但他也勉強對整個公主府的布局,有所了解。 府內(nèi)也有個別金吾衛(wèi)的巡邏。 只不過礙于初沅的身份,他們都沒敢靠得太近。 謝言岐大概記得初沅房屋的方向,進府以后,他避開巡邏的金吾衛(wèi),循著庭院交錯的街徑,徑直往初沅常駐的地方而去。 不過,還沒等他靠近,他便在府中的湖邊駐足。 …… 初沅昨夜未能好眠,白日又陪著小貍奴鬧騰,用過午膳以后,不免困意上涌,就在湖面所建的這處水榭小憩。誰知這一睡,竟然睡到了現(xiàn)在。 知道她這幾天心思重,晚上不得好眠,以免驚擾到她,流螢便帶著貼身的幾名婢女,在湖邊等待。 流螢的存在,自然而然地,就暴露了初沅的蹤跡。 謝言岐掠過湖面,從大敞的窗牖進到水榭,幾乎沒有引起外面任何人的注意。 只有湖面泛起的層層漣漪。 他動作極輕,躺在美人榻沉睡的初沅甚至沒有任何察覺,嬌小地蜷在榻上,呼吸勻緩而又綿長,睡相特別乖巧。 因是仲夏時節(jié),她睡的時候,便褪.去了外邊的綾羅衫子,只穿著一件團紋郁金色綾裙,露出的雪肩纖薄,鎖骨明晰。 而那只黏人的小貍奴則陪著她,安靜地趴在綾裙堆疊、峰巒匯聚之處,慵懶享受至極。 小動物到底要更為敏銳一些。 察覺到謝言岐凝注的目光,小貍奴從綿軟的綾裙中抬頭,打著呵欠,看著他。 一雙湛藍的眼睛,還真是懵懂又無辜。 瞧見這個場景,謝言岐不禁抵了下唇角。 他伸手捏住小白貓的后頸,將其拎起,居高臨下地垂眸睥著它,半晌,嘴唇翕動,似笑非笑低聲道:“你倒是,挺有福氣啊。” 似是贊同他的說法,小貍奴掙扎兩下,不耐煩地喵了一聲。 盡管很輕,但在靜謐的水榭里,仍是清晰可聞。 謝言岐不由看向榻上的初沅。 她仍舊是睡得極為安穩(wěn),聽到這點動靜,只是幾不可見地于睡夢中,蹙了下眉。 謝言岐這一看,頓時沒能移開眼。 作者有話說: 寫的很急,有點粗糙 第106章 初沅的睡相向來安靜, 蝶翼似的睫羽覆著瞳眸,落下陰翳參差,有一種靜謐的美。 也許是因為小貍奴方才的叫喚, 這時,她于睡夢中翻個了身。瑩潤肩頭披著的衫子隨之而落, 露出的鎖2骨弧度深邃, 玉骨冰肌,欺霜賽雪。 只不過,因著小貍奴方才趴在她胸前, 此時卻顯眼地印著一枚爪印, 泛著微紅。 怎么看,都有那么幾分活色生香的意味。 謝言岐站在美人榻旁邊, 居高臨下地睥著她,越看, 越移不開眼。 她今日穿著的是一身齊胸團紋郁金色綾裙, 側(cè)臥著,當(dāng)真是,明月匯聚照溝渠。 謝言岐喉結(jié)微動,一時間, 不免有些呼吸發(fā)緊。 這時,他手里拎著的小貍奴,又開始蹬著四肢掙扎, 不安地喵喵叫著。 謝言岐索性松手, 任它跳到地面, 揺著小尾巴徘徊于榻邊——這只小貍奴足月不久, 美人榻的高度于它而言, 終究還是有些困難。它蹦跳著嘗試了好幾回, 結(jié)果卻只能撞到榻板,怎么都跳不上去。 看它著急地用爪子抓撓榻板,謝言岐蹲下身,伸手按住它的腦袋,然后提了下唇角,帶著幾分嗤嘲的意味。 他還真是失策,沒想到,竟然送了這樣一只貪得無厭的色貓。 思及此,謝言岐揉著它毛茸茸的小腦袋,不由得加重了兩分力道。 嘖。 ——他都沒有這樣的福氣。 揉著揉著,他動作頓住,目光下落,自然而然地就注意到,小貍奴脖頸間消失不見的紅繩,連帶著他的那枚扳指,一道沒了蹤跡。 見此,謝言岐不由得眉頭一挑,撩起眼皮,望向榻上的初沅。 然而他終究不是正人君子。 這一眼,又是心跳一滯。 初沅臥于美人榻上,側(cè)對著他,睡得毫無防備。 半蹲在榻邊,近距離地看著,旖2旎風(fēng)光更是盡收眼底。 三年,變化太多。 那些他曾領(lǐng)略過的景致,如今更是巍峨。 謝言岐險些于起伏的山川中,迷途不知返。 不過到最后,終究還是理智占據(jù)了上風(fēng)。 他撿起她褪在一旁的綾羅衫子,動作極輕地給她蓋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也隨著他的俯身,一寸接一寸地逼近。 直至最后,相距咫尺。 謝言岐甚至能借著這個居高臨下的角度,細數(shù)她的睫羽。 不知從何時開始,初沅的呼吸,似乎變得有些許急促。 她微闔著雙眸,睫羽振翅輕顫。 顯然是已經(jīng)醒了。 謝言岐瞧著,沒忍住從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于是那兩扇睫羽,在他的注視下,顫栗得更加明顯—— 初沅在他為自己披上衫子的時候,意識就已經(jīng)蘇醒。 相隔太近,他身上那股久違的清冽松香始終縈繞于鼻端,不消她睜眼確認,便也能知道,來者是誰。 盡管早就知悉他的桀驁不恭,但是事到如今,初沅仍是不可避免地訝異于,他行事的肆無忌憚。 她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有著金吾衛(wèi)嚴防把守的公主府,于他而言,卻猶如無人之境,可以任由他三番兩次地闖入。 初沅下意識地攥緊小手,呼吸是更加的困難。 ——他近距離逼視的目光灼灼,根本就不容她忽視。 終于,她顫著睫羽,睜開眼睛。 意料之中的,對上一雙自帶風(fēng).流的漆黑鳳眸。 他眼里噙著笑意,就有如星辰墜.落,零碎地綴于眸中。 瞧著,當(dāng)真是深情款款,教人難以招架。 便是曾經(jīng)和他朝夕相處、耳鬢廝磨,熟知他的秉性,四目相對之時,初沅仍是驀然錯漏了半拍心跳。 謝言岐半蹲于榻側(cè),其中的一邊手肘搭在膝上,姿態(tài)是慣常的慵懶。然而借著身量的優(yōu)勢,他還是要比榻上的她,要高上一些,半垂著眼簾,居高臨下地睥著她。 初沅凝眸望著他清雋的眉眼,屏息平復(fù)著情緒,櫻唇翕張,隱約露出瑩白小齒。 結(jié)果,未待她開口,謝言岐反倒是抑著笑,為她拉好衣襟,先行出聲:“不慎驚醒殿下好夢,是臣之過。” 他說這話時,眉眼間綴著細碎笑意,瞧著,哪有半點認錯的模樣。 初沅咬了咬下唇,“你、你大膽……” 頓了頓,她攏緊身上松垮的衫子,“你就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謝言岐笑意不減。 他腳邊,小貍奴咬著他的衣袂,不滿地拖拽著。 他垂眸,伸手按住它的小腦袋,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怎么,殿下是要下逐客令嗎?” 小貓在他手里,毫無招架之力。 也全無骨氣。 很快就因著他的撫摩,慵懶地瞇起眼睛,享受著。 完全忘了,方才是誰將它從溫柔鄉(xiāng)里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