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 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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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就在這場變故中終止散去。 稍微聰慧些的,不難由此猜出初沅的身份。 畢竟,這伙黑衣殺手來勢洶洶,不可能只是為著長公主身邊的一個門客而來。再聯想先前,昭陽公主遇到的刺殺,賓客里邊的部分人,自是或多或少的,有了些許猜測。 他們各懷心思地,送上自個的關切。 結果,都被長公主身邊的宮婢素英攔在外面。 屋內,長公主拉著初沅的手,和她并肩坐在榻上。 看著初沅的那雙澄澈瞳眸,長公主不禁暗自嘆息。 那謝三郎生得一副風流相,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他們家初沅如此干凈不染纖塵,恐怕,吃虧不少。 一想到他們親密相擁的場景,長公主就忍不住地心梗。她握了握初沅的小手,盡量放輕語調,問道:“阿妧,你告訴姑母,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日在紅袖招,是不是,也是和他?” 當時,初沅去隔壁更衣,耽擱了快半個時辰。這么久的時間,不可能只是換衣裳。 后來她覺察到不對勁,去那間屋子尋她,盡管沒有發現旁人的蹤跡,但是屋內東倒西歪的桌凳,床上凌亂褶皺的茵褥,以及,初沅當時紅到嬌艷欲滴的櫻唇,無不在昭示著些什么。 她是過來人,心里自是有猜測,卻沒有戳破。 這些年她并未再嫁,其實,府中或多或少地,還是豢養了幾個面首,日子自在且快活。 如果初沅有這個意愿,她也并不反對。 但若是被旁人誆騙著給了,那就不一樣了。 對上長公主投來的凝重目光,初沅心尖微顫,擱在膝上的小手,無意識地蜷了下,“姑母,那天的事情,你竟然……知道嗎?” 她沒有反駁,漂亮的眼睛里蒙著一層水光,暈著幾分惶恐、幾分難堪。 聽完這話,長公主幾乎要背過氣去。 原來、原來那個謝三郎,當時真的在她隔壁房間,把初沅給欺負了! 可憐他們家初沅,不通人事,就這樣被他、被他給…… 長公主不由氣得眼冒金花。她單手按住心口,極力地平復著,壓下那股怒火。她憐惜地瞧著初沅,道:“阿妧,你放心,姑母……一定幫你做主。” 作者有話說: 對哦,初沅就是長得比較清純,應該是這本書里的淡顏系天花板吧,看她就是很乖,完全想不到,當初甚至還是她先把世子睡了_(:3」∠)_ 另外,這之后接的是第一章,可能到時候有些情緒對不太上,我可能完結以后才有精力改了,抱歉哦 文案在第一章的劇情后面,我估計不是很遠,希望大家不要有太大期望,我怕達不到嗚嗚嗚嗚 第104章 聽完這話, 初沅不禁顰蹙黛眉,直覺迷惘。 她凝眸望著長公主眼里流露的鄭重和憂慮,總疑心, 是姑母誤解了什么。 然而那日之事,終究是難于啟齒, 更何況, 她如今面對的,還是她頗為敬重的長輩。要她當著長公主的面,毫無保留地揭開她的遮羞布, 坦言她和他的所有過往。 恕她直言, 屬實是—— 難為情,過不去。 況且, 她和他的過往。 于她而言,是黯淡無光的前十五年人生里, 觸手可及的希望。 可于整個皇室而言, 卻是不能提及的污點。 盡管她知道,阿耶和阿娘不會因著她在浮夢苑的過去,而厭棄她。 但她不想,也不愿, 讓她的過往令至親心痛,令皇室蒙羞。 她謹小慎微隱瞞三年。 事到如今。 又如何能說? 怎么說? 說了,便是前功盡棄。 初沅輕垂睫羽, 心虛地避開長公主的凝視, 嘴唇翕動, 解釋的話語堵在喉間, 半晌, 卻只硬著頭皮, 喚了句:“姑母……” 看出她的難堪和遲疑,長公主握緊她的小手,心疼之余,慍怒更甚。 這個謝三郎,究竟是有哪里好? 怎么就把他們家阿妧,逼到這個地步…… 她及時打斷道:“阿妧,姑母并沒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 長公主停頓片刻,忍不住又在心里將謝言岐暗罵一頓,她盡力平息怒意,表現得冷靜,“不論你們發生過什么,聽姑母一聲勸——凡事啊,都得往前看。” “姑母覺得,他不是你的良配。” “這世間比他好的兒郎,多的是。” “他看著,就不像是一個好的歸宿。” “我們家阿妧,應該往前看,去看那些更好的人。” “你也值得,更好的人。” 長公主一字一句說得鄭重,初沅怔然出神地看著她,心湖泛起波瀾。 更好的人嗎? 可是,當年命運沉浮,他已經是她見過的,最好的人了。 她又如何能放得下? 小姑娘的瞳眸澄澈若月下靜湖,浮著一層清淺的悲切,轉盼流光。 長公主不禁于心里暗嘆,伸手攬過她的肩膀。 初沅順勢靠在她肩上,專注聆聽,她接下來的每一字、每一句—— “阿妧,你要知道,那些和你不相合的人,到頭來,只會是你人生中的過客。” “不必念念不忘。” “你放下,才能真正地,往前走。” “前面不止能看得更為廣闊,還能遇到,真正適合你的人。” 微風穿過窗牖,吹動初沅額前的碎發。 初沅望著支摘窗外的斑駁碧影,惝恍的思緒,似乎也隨之而動。 *** 當日,大理寺衙役便押解著被捕的兩名黑衣殺手,回到府衙關押審問。 這群黑衣殺手訓練有素,他們見此次刺殺落敗,大都于宴席上自戕。僅存的這兩個活口,也是由于十五早有覺察,及時打落他們手里的陌刀以后,方才就地逮捕。 然而他們中的一人意圖行刺太子,盡管失手,卻也令太子重傷。若非太子仁厚出言制止,恐怕他當時就要被東宮侍衛毆打致死,再少一名人證。 衙役將他們關到大理寺牢獄之后,各種嚴刑拷打,始終沒見他們松口。 無奈之下,獄卒找到負責此案的謝言岐,“大人,他們硬著骨頭不肯張嘴,太子殿下給的期限又只有五日……這可如何是好啊?” 燈燭凄暗的牢獄中,謝言岐隔著鐵欄,抬眸看向枷鎖捆縛、遍身血污的兩名黑衣殺手,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眉。 他輕撥扳指,分明是漫不經心地笑著,眼里神情卻肅然,“接著審,二十四個時辰,一刻都別停。” 這大理寺牢獄不見天日,但凡是凡胎俗骨,遭到不休不止的審訊,決計撐不過兩日。 聞言,獄卒思索片刻,后知后覺察出其間用意—— 只要兇犯瀕臨極度的疲憊,就不愁他們于意識渙散之際松動。 思及此,獄卒連忙拱手應道:“是,屬下這就去召集府衙僚友,連夜輪換審問。” 就在獄卒將要轉身離開之時,謝言岐忽然想到什么,碾了下扳指,出聲叫住他,“府衙不是新進了兩個官吏嗎?叫上他們,讓他們在旁邊看著,多學學。” 他指的,自然就是新來的林評事,還有一個從地方調任上來的寺丞。 讓他們跟著旁聽,確實是一種歷練沒錯,不過,是不是有些……過于嚴苛了? 整整有,兩日兩夜呢。 獄卒不免頭皮發麻,脊背微僵。 沒想到,他們這位新任的少卿,竟是如此的,剛直凜然。 再度抬腳離開返回牢獄的時候,他的步伐明顯比先前快了不少。 半刻鐘以后。 林評事和那位新任寺丞便匆忙趕來。 期間,謝言岐也在旁邊聽著,并適時地給出提議,讓他們調整審問的方向。 兩天的時間,他倒沒有讓林評事和寺丞跟著夜以繼日,還是會在他們撐不住的時候,讓他們去小憩片刻。 他則是喝著濃茶。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半夜子時。 其中的一個黑衣殺手昏昏欲睡,又讓一瓢冷水兜頭澆醒。 他在半夢半醒之時,終是撐著溢滿疲倦的渾濁瞳眸,口齒不清地,吐了個“宋”字。 這很難不讓人想起當年那個舉兵謀逆,轟動一時的叛臣宋頤之“宋”。 而這個宋家,也確實有著行刺昭陽公主的理由。 若非昭陽公主回宮,恐怕那個僅存的宋氏余孽宋初瓷,到現在還鳩占鵲巢,頂著常寧公主的封號錦衣玉食。 得到這個結果,謝言岐并不意外。 原本大理寺府衙的官吏,是想盡快將宋初瓷捉拿歸案,然而只憑著殺手的一面之詞,終究難以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