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枝 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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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接之時,他的克制、隱忍、定力,盡數瓦解。 尚未等初沅從惘然若失的心寒中回過神來。 緊接而來的下一刻,便被他握住后頸,被迫仰高下頜,承受著他疾風暴雨、肆意掠奪的吻。 謝言岐頂開她的齒關,攻陷著加深,逐吻中,甚至沒有給她留下喘2息的余地。他盡情侵占著初沅的一呼一吸,似是宣泄,又似是懲戒。 起先,初沅還能摟著他的脖頸,忘我地回應,但漸漸的,她承接著他強橫的深吻,幾乎是要被逼退到窒息邊緣。 她用手抵著他的肩膀,喉間模糊不清地吟出破碎嗚咽,掙扎間,湖面復又蕩開粼粼波光,潺潺的水流,將唇舌交|纏的細微水聲淹沒其中。 初沅的腦中一片混沌,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跌跌撞撞,擁吻著上岸的。 兩人的身上無一處不在滴水,磕絆行過的這一路,蜿蜒著衣擺灑落的水跡。 岸邊的草木被凌亂的腳步踐踏,深一步淺一步地洼陷。掠過鵝卵石鋪設的羊腸小道,便是環繞著庭院的回廊。 謝言岐單手握著她的纖腰,另一只手則扣著她的后腦勺,腳步不停地撞向廊道里的楹柱。從始至終,輾轉碾壓磨的吻都不曾止歇。 初沅跟著他的步履天旋地轉,沒完沒了的,就好像和他一并走到了時間盡頭,只得在這最后一刻,急切彌補過去空缺的那三年。 她背靠著楹柱,呼吸紊亂急促,身子綿軟地不住下滑,卻被謝言岐握著月要肢一把提起,強勢地桎梏在懷中,不容退卻。 黑夜的靜寂,被他們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打破。等到最后,他們離開此處時,朱漆楹柱上明顯殘留著一道形似初沅身影的濕痕。 走完回廊,伴隨著刺破靜夜的吱呀聲響,屋門被撞開,他們終于在窗牖前止住腳步。 初沅坐在窗沿,細白手腕松松圈著他的脖頸,纖薄肩膀隨著呼吸不斷開合著。 謝言岐捧著她的臉頰,抑著粗沉鼻息緩緩退開。薄紅的唇沾著水光,讓他本就俊逸的面容,愈發顯得風流。 兩人同時睜眼,于無聲中長久對視,映著彼此的模樣。 初沅眸中的水霧越凝越重,終于在某一刻,潸然淚下,仿若決堤。 她的小手攥成拳,砸向他的肩膀,一下,又一下。 用這樣的動作,控訴著他—— 為什么。 為什么回避她。 為什么忽略她。 為什么,又要這樣默不作聲地在暗中,保護著她…… 然而她的力道很輕,于謝言岐而言,不過就是貓撓。 他靜默地承受著,一言不發。 一時間,初沅淚如雨下,無聲滴落的淚水,就像是沉重砸在他的心頭,蔓開難以抑制的疼痛。 謝言岐的喉頭涌起腥甜。 不知過了多久。 初沅哭著,埋首于他的肩頸間。 謝言岐眼眸微闔,抬手撫上她的后頸,輕輕在某處xue位的一摁,情難自抑的小姑娘便立時沒了動靜,軟軟靠著他肩膀睡了過去。 直至此時,他終是沒忍住的一聲輕咳,唇角溢出鮮血。 第九十章 有些許鮮血滴落在她的雪緞寢衣上, 洇開小片殷紅,和月白色的雪緞襯著,顯得尤為刺目。 謝言岐眼眸微闔, 心臟似被利劍貫穿的痛。 他明知道,不該靠近, 不該眷戀。 甚至有劇痛的枷鎖桎梏著, 他卻還是忍不住,想將她抱得更緊。 然而,兩人的渾身上下濕了個透, 縱是這月下的相擁相偎, 也始終隔著難以驅除的涼意。 無法真正地讓兩顆心靠近。 謝言岐低下頭,薄唇貼近她耳廓, 低沉的嗓音里抑著沙啞,幾不可聞, “……是我的錯。” 說著, 他輕吻過她如珠似玉的耳垂,耳鬢廝磨中,帶著幾分晦澀的繾綣,“我認輸?!?/br> 也只向你認輸。 …… 等初沅再次醒來, 已是翌日清晨。 窗外天色將曉,雀鳥啁啾,若有似無地透過窗牖, 傳至耳畔。 初沅望著帳頂懸掛的軟煙羅帷幔, 睫羽輕眨, 隨后擁著錦褥, 從榻上坐起。 也許是因為時辰尚早的緣由, 宮婢沒敢進屋叨擾, 再加上昨晚守夜的流螢被她遣退,是以,偌大的屋內,如今就只有她一人。 初沅趿鞋下榻,茫然地在屋里四顧著。 昨夜倉促進屋,途中踢倒的繡墩、碰落的杯盞,俱已歸位,就連那扇撞開大敞的窗牖,亦是緊闔。 ——那些能夠證明和他糾纏過的痕跡,全都被抹得一干二凈。 就只有她記得,深吻時的天旋地轉、神識迷離。 初沅動作遲緩地抬起手,輕摁住有些紅腫的唇.瓣。隱約泛起的刺痛,提醒著她回憶的真切。 原來,那不是夢,是真的。 昨天晚上,他真的有來過。 她也沒有,異想天開。 ——只要她落水,他就不會袖手旁觀。 思及彼時的意.亂.情.迷,初沅的一呼一吸,仿若又被他急切的吻占據,變得滯澀起來。 她看得出來,他對她,還有情,還有欲,還有感覺,還有在意。 不太像是將她遺忘的樣子。 既如此,為何他之前,又是那般拒她于千里之外? 初沅微垂著眼瞼,霎時間,他先前的冷漠和忽視又浮現在腦海,紛亂的回憶,拽著她的整顆心不住下跌,深陷于迷茫。 她看著水粉袖口的織錦刺繡緣邊,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他留存給她的端倪。 這時,屋門忽然被叩響,極輕的兩下敲門聲以后,是流螢刻意壓低嗓音的詢問:“殿下可是醒了?” 臨近天亮的時候,就會有服侍盥洗的宮婢候在外面。 想必,是初沅在屋內找尋,鬧出的這點動靜,讓她們給聽見了。 初沅連忙整理好情緒,頷首應道:“……嗯?!?/br> 得到她的應允以后,捧著銅盆巾帨的婢女便魚貫而進。 首個進屋的流螢先是留意到她和昨夜的區別,愣了一愣,“殿下這是……換過一身衣裳嗎?” 她記得殿下昨天沐浴完,穿的是雪緞裁成的簇新寢衣,淺色的月白,現如今這身,則是綾羅質地的杏粉色。 明顯有所不同。 大半夜的更換寢衣,屬實是有些……異乎尋常了。 留存的端倪就這樣讓流螢給點破。 初沅掐了掐手心,不免有剎那的局促。 誠然,昨夜之事是她莽撞,沒有預料到后果。 她沒有想到他會真的出現,也沒有想到,她會情緒失控中,就那樣哭到昏睡過去。 要知道,他們在湖水里的一番折騰,渾身上下濕透,原先的衣物自是不能再穿。 此事又不便驚動旁人,最后是誰在她昏睡以后,給她更換的衣裳、絞干的頭發,可想而知…… 她有些難以啟齒地謅道:“因為……原先的那身寢衣,有些不大合身來著?!?/br> 聞言,流螢微有詫異,“尚衣局竟然還會出這樣的差錯嗎?” 初沅沒想由此牽連到旁人,忙是輕描淡寫地將此事揭過,先由宮婢幫著盥洗。 …… 因著昨日遇刺一事,公主府的護衛較之往日,明顯增多不少。甚至,連虞崇峻都接到命令,率領金吾衛跬步不離地捍御左右。 初沅的行動,也變相地受到限制。 她不能隨心所欲地出府,去找尋她要的答案—— 她真的很想知道。 他和她之間,除卻過去空缺的那三年,究竟還隔著什么? 讓他們相見,卻不能靠近。 然而初沅又不能讓流螢出府去大理寺打探。 畢竟他們的過往,暫且不為人所知。 倘若對外走漏風聲……他一定會有不少麻煩的。 初沅耐心地在府中靜待了數日,卻一直沒有等到他的再次出現。 到第五日,圣人見刺客的事情還是沒有后續,又心疼初沅始終悶在府中難受,于是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讓宮婢冒充她留在公主府,她就暫時可以隱瞞身份和行蹤,在近身侍衛的保護下,去往別處,直至刺客歸案。 得知此事,流螢雀躍得不能自已,忙前忙后地收拾細軟。 以便在外出行,初沅也難得換上男子裝束,黑紗幞頭裹住蟬鬢,一身纈紋翻領胡服,儼然是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俊俏郎君。 打量著她這難得一見的模樣,流螢的眼神有些飄忽,“……要是可以,我都想嫁給殿下了?!?/br> 聞言,初沅不免失笑。 他們從公主府的側門出去,登上一輛不顯眼的普通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