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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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為了洗清嫌疑,自告奮勇要查出病因,已經撲在古書上快三日了。 司嬈還沒醒,蒼淮的面色也日復一日地陰沉了下來。 魔主毫不懷疑,自己再查不出原因,他的脖子上也會出現一道血痕。 “查……查到了!” 魔主把魔域世代流傳的歪門邪術查了個遍,其中包括各種上古禁術都沒有遺漏。 這是一處偏殿,原本除了他,只有一個同樣在受罰的厄命珠。 他被倒吊在房梁上,被裹成了蠶蛹一般,一邊受罰,一邊監視他。 卻在他出口的剎那,有一道身影陡然出現在了殿內。 感知到那股森寒恐怖的氣息,魔主還是禁不住有些腿軟。 他忙道:“她的癥狀像是,古銀族禁術中記載的一種向族中圣子圣女獻上祭品的邪術。” “為了使祭品全心全意地信仰圣子圣女,使信仰之力最大化,衍生出了一種蠱心之法。” 魔主跪伏在地上,沒敢抬頭,眼角余光卻還是瞥見了面前的深黑長袍之上,交疊著淺色的衣袍一角。 ——那名少女,如今在他懷中。 魔主咽了口口水,緩緩道:“中術者,外表看似與常人無異,也查不出蠱術存在的痕跡。”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反噬,短則三五日,長則數十日,便會全心全意地戀慕侍奉之人。” “甘愿為其赴死。” 作者有話說: 第63章 魔主還在為自己找到了癥結所在而振奮不已, 他道:“古銀族將此咒術命名為同心結,意為至死不渝。” 厄命珠長久地被吊在房梁上,聲音有些變形, 聞言輕嗤笑了一聲:“這算什么同心結,一方戀慕至死, 一方只等著坐享其成, 這是明晃晃的壓迫!” 厄命珠看魔主不順眼, 不管他說什么都想頂上兩句。 可話一出口厄命珠忽地覺得有些不對,莫名地覺得周遭涼颼颼得厲害。 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蒼淮, 他的手中還抱著熟睡的少女,司嬈昏睡的這幾日,她便片刻沒有離開過蒼淮的視線。 哪怕司嬈的臥房距離此處不過隔了幾座宮殿, 但他還是不放心將人放在殿中。 厄命珠忽地有些訕訕:“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相處這個咒術的人其心可誅,定然是滿肚子壞水的家伙……” “和你們不一樣, 不一樣!” 他絞盡腦汁地說道:“你們情比金堅、情深似海、鴛鴦情深、比翼雙飛……” 蒼淮眉宇微蹙:“閉嘴。” 厄命珠嚇得一驚, 登時便把還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蒼淮看了一眼懷中的少女,頰側泛起了薄粉, 呼吸平穩,好似正在熟睡中一般。 今日是難得的安靜。 已經接連幾日鬧騰不修, 身上始終高熱不斷, 連半夜也沒個安寧。 如今她終日熟睡, 偶有幾句夢囈也無法連接成句。 懷中的人輕得好似云霧一般沒有半分重量, 熟睡之中偶有醒來,會下意識地環上他的腰, 恍惚中竟給人一種被全心全意依賴著的感覺。 蒼淮沉默半晌, 緩緩問:“對中術人有什么影響。” 魔主連忙翻閱古籍:“古銀族使用這種禁書原是為了祭祀能夠順利進行, 并讓祭品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所以中術者的情緒將在第十日達到頂峰,生出濃烈的效、效死情節。” 魔主念著古籍中的記載,饒是他見慣了各種陰毒術法,在此刻也不由得生出一種強烈的荒誕之感。 好似祭品被選中之后,就已經被打上了受祭者的烙印。 為了讓祭品的作用發揮到最大,不惜以這種手段混亂祭品的神智,令人在混沌之中無知無覺地送死,還滿以為自己是為愛犧牲。 饒是十方地獄里的閻羅也想不出這種陰毒的手段。 就算是受死,或是受折磨,都是在神智清醒中進行,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經歷著什么。 生與死或許已無法選擇,但至少神智和精神還是屬于自己的。 可這種術法,不僅要人去死,竟是連為人的靈魂都要剝奪了去。 厄命珠聽得渾身像是有螞蟻在爬一般,奈何說不了話,只能幽幽地在房梁上晃蕩。 在機制的靜默之中,他終于聽到站在原地如同雕塑一般的蒼淮說話了:“此術何解?” 魔主喃喃道:“沒有寫解咒之法。” “這樣的族中禁術,通常都是不傳之秘,能被收錄在古籍之上已經很是不易,破解之法應當也不會寫在這上面吧……” 唯恐面前人發怒,魔主小心翼翼地組織著自己的措辭。 可最終他卻什么話都沒說,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殿中。 直到再沒了聲音,魔主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著已沒了人影的空蕩蕩大殿喃喃自語:“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禁書難道不解了?” 蒼淮不見,厄命珠也沒了顧忌,冷嘲熱諷道:“這都不明白?” “上面沒有寫如何解咒,你就去找,找不到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魔主微微皺眉:“是這個意思嗎?” 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一個生在中域、長在中域的人,修的都是尋仙問道的仙法,就算他身上的血脈有古怪,又去從哪里學來這些旁門左道的術法?” “更何況是連你都不知道的禁術,又是什么什么族的不傳之秘,他是怎么得來的,要怎么解除,你不清楚不明白那就去找啊。” 厄命珠在房梁上晃蕩,語氣幽幽地:“若是找不到,他的心肝rou要是死了,你就去給她陪葬吧。” 魔主:“夏浦心死之前不是給他留下了一枚掌門令牌,他的傳承就是在那里解開的,指不定那禁術也是從那里學來的……” “那么就要從他身邊的人查起。” 這邊為了找解咒之術,忙得熱火朝天,近乎連魔域都翻了個個,可另一邊卻十分安靜。 魔主近乎是把腦袋別在了腰帶上,滿心只想趕緊找出如何破解這咒術。 畢竟這咒術,可是有倒計時的。 若是到了限定的時間,司嬈可就要死了。 旁人或許不知,但是他暗中觀察了一路,能看出魔王大人很滿意這份魔域送上的祭品,是將她放在了心上的。 或許在他心目中,這祭品早就已經不是食物一般的存在。 思及此,魔主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可是另一邊,幽暗的大殿之中,卻很安靜。 司嬈的額上滿布細汗,很是不安的模樣,蒼淮就坐在床側,一只手搭在她的腕上。 這樣的靈力暴動,連日來已經不知經歷了多少次,他處理起來越發駕輕就熟。 純正沛然的靈力源源不斷地順著經脈進入她的身體。 司嬈只覺得身體里面乖順的靈力好似都突然生出了反骨,如同將軍手下的士兵突然一股腦的全部不停使喚了,兵馬吵嚷地就想要揭竿而起。 鬧哄哄地在她的身體里四處沖撞。 可此時卻突然有一道暖流注入了身體,這一道氣息純正而沛然,帶著一種令人信服安心的力量。 只要他一出現,所有不聽話的靈力頓時都變得服帖起來,乖順得如同從前一樣。 純正的靈力在前面引路,后面緊跟著原本暴動靈力,此時也被理成了乖順的一條玉帶,就往丹田里面繞。 蒼淮嫻熟地帶著暴動的靈力走完兩個大周天,司嬈的呼吸終于再次平穩了下來。 再看時間又已經過去了一天了。 蒼淮好似感覺不到疲憊一般,動作有些生疏地用手梳理她有些凌亂的頭發,細致小心的動作,讓外人看了都會懷疑那傳說中的大魔王是不是被奪舍了,不然怎么會露出如此溫和的神色。 “嚶嚀……” 躺在床上的人好似覺得睡得不舒服一般,忽地翻了個身,睫羽輕顫。 蒼淮不著痕跡地收回手,將手背在身后。 司嬈只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她在這一場夢里沉溺許久,可是冥冥之中卻有一個聲音提醒著她,該醒來了。 司嬈睜開眼,看見的是熟悉的床帳,還有空氣之中浮動的幽幽暗香。 一切都和之前一樣。 唯一不一樣的是,床側多了個人。 司嬈呼吸微窒。 那分明是一張極清冷精致的臉,眉眼如同山月勾勒而出,長眉如墨畫刀裁,遠山青黛也為此失色。 幽深墨瞳之中含著的幾許不散的冷意,如同山巔經年的積雪,寒涼之中卻帶著攝人的氣息,司嬈心臟狂跳不止,一時之間竟無法移開視線。 是蒼淮。 消失了許久的蒼淮又回來了,還在危難時刻救下了她。 這張臉她分明是見過的許多次了,她本以為已經不會在被這張臉驚艷到。 可此刻,她卻如同駐足山巔,縱使知道山崖之下是險峻危險的深谷,卻忍不住探尋的視線。 蒼淮原本坐在床側,此時約莫是覺得距離太近,站起身遠離了一些。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