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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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只是目光略帶奇異地看著眼前近乎急得要跳起來了的厄命珠。 第52章 蒼淮總是一種游離塵世外的態度, 哪怕行走在紅塵人世,也始終像是隔了一層一般。 那樣活色生香的畫面,好似很難和他聯系在一起。 厄命珠看得有些急了:“你就一點都不著急嗎?” 他此時的模樣, 渾然沒有半分上古兇器的模樣,一臉驚怒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作為神之惡念凝成的兇器, 厄命珠自然見過了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負面情緒。 嫉妒和占有欲, 往往是最常見, 也最難逃離掌控的 可怎么偏偏…… 她好似一點感覺都沒有! 司嬈移開了視線,心中有一閃而逝的異樣。 他說:“他不是你的男人嗎?” 這樣的話從一個小孩模樣的口中說出, 總給人一種十分違和、兒戲的感覺。 但司嬈還是覺得有些異樣。 說來,他們目前除了血契毫無關系,頂多是比陌生人更進一步的朋友關系。 但她卻在預知夢里看到了燃燒的紅燭、大紅的喜被…… 那樣的場景下, 他們如同鴛鴦一般交頸,素日冷然如大雪傾覆的男人,眼中是如紅燭一般的曖昧暖色。 司嬈的指尖微微攥緊, 心中努力忽視的那一點異樣再次浮現了出來, 預知夢里看見的場景,真的會出現嗎? 司嬈想了一瞬, 眼前又不可避免地劃過男人勁瘦的腰身,寬肩窄腰, 緊實的肌rou如同冷玉一般。 她微微垂首, 好似粉白的頸項都染上了一抹薄粉。 厄命珠望著司嬈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背影, 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原本還想著, 若是她有出去的想法,那人留下的結界必然攔不住她。 可那人卻不知道給她下了什么迷魂湯, 竟是一副說什么信什么的樣子, 竟然沒有半點要出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隱隱感到事情沒那么簡單, 厄命珠自認沒有再耽擱下去的時間。 他驀地化作一蓬紫霧在空氣之中炸開,小孩模樣的厄命珠陡然幻化回了圓形,閃爍著幽幽紫光的珠子朝著門口飛去。 …… 舞樂之聲不絕于耳,如同天外來音,靡靡之中又帶著幾分清冷。 隨著琴音旋轉的人族女子,穿著極其素淡的白衣,頭上無一佩飾。 好似這樣的白衣罩在她身上都顯得有些寬大了,顯出身形纖細,柔軟的身段盈盈不可一握。 人族女子打扮得如同不染塵埃的世外仙子,乍一看頗有幾分驚艷的味道,好些大妖眼睛都看直了。 但隨著琴聲漸急促,清麗脫俗的扮相,配上這樣妖媚惑人的舞蹈,卻多出了幾分說不出的不協調。 有人不陰不陽地輕哼了一聲:“我的評價是不如貝女?!?/br> “幽光到底是個毛頭小子,準備了這么久的宴會,竟獻上這樣不倫不類的舞!” “以我之見,不如安排十個貝女一同獻舞,那才算排場和體面呢,如今就這孤零零一個人,看著能有什么意思?” “……” 明里暗里的嘲諷不絕于耳。 幽光仿佛沒聽見一般,他面上掛著笑,顯得溫和又謙恭,他溫聲道:“恭迎神尊大人大駕,按照古禮,特為您獻上祭禮?!?/br> 聞言,魔主不輕不重地冷哼了一聲。 在座的人或許一輩子都沒經歷過正兒八經的祭祀,但魔域人卻不同,他們為了復蘇封印中的魔王,遍查古籍,復刻了數百種古來祭祀之法。 其他人只當眼前是一出幽光編排的舞蹈,但他卻能認出眼前女子跳的舞蹈分明祭禮之舞。 為祭禮獻舞的女子,需得心懷虔誠的祝禱之心,生辰八字皆是大吉,在祭祀上獻舞,獻上己身為祭品。 祭禮間勾連天地,引動天地法則的認可,從而打上祭品的烙印。 他們也曾查閱過這種祭禮,甚至一時極為推崇。 ——畢竟這樣的場面,宏大而美觀、十分好看。 屆時祭祀也辦了,還熱鬧了。 但經過多次嘗試,終究是沒能復原祭禮。 因那古籍是殘缺不全的,舞蹈不能復原,連那琴曲也早已流失了。 魔主冷哼了一聲。 雖然他們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個彈琴的,但約莫只是學了個三分皮毛,那祭禮早已失傳,怎么可能剛好就被他們復刻了出來。 魔主的眼中帶了幾分嘲弄,眼神卻不住地往上座飄。 關系著魔域命脈的厄命珠被這位大人帶走了,他可不能當真收下無盡海的祭品啊…… 不過,這般畫虎不成反類犬的祭禮,恐怕只會引得他雷霆大怒吧。 懷抱著幾分看熱鬧的想法,魔主總算稍稍放下心中的大石。 隨著司阮阮旋轉的動作,她腳下的每一次輕點都好像暗合了某一種規律,足下有光被點亮,連面前的海水都好似被什么力量帶動著微微扭曲 眾人的眼神一凝,之間隨著琴曲的聲音逐漸激蕩,那白衣舞姬的動作更是如花般盛放,她越靠越近,近乎無限接近上座的那一位。 司阮阮感覺到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分明只是在跳舞,但是卻感覺身體和神魂都好似要抽離了一般。 回憶起那一日幽光的囑托,司阮阮雖然已經感覺疲憊至極,卻不敢停下動作。 只是琴音越來越急,她的動作也越來越快,裙擺大片大片地綻開。 已經近了。 司阮阮綻開一個對著鏡子練習了數日的微笑,柔弱中含著幾分柔媚,是最能令人憐惜的柔弱之笑。 她怯生生地抬眼,望見的卻是一張如同山岳般危險卻足以奪去所有心神的臉。 司阮阮腳下的動作有片刻停頓。 從未有人說過,那個傳說中殺人如麻的大魔王,竟有著這樣一張臉。 也是此時司阮阮才看清了他的眼神。 那是一雙冰冷狹長的眼,眼中似是含著幾分嘲弄。 冷如山澗冰雪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真是好一份大禮。” 司阮阮有片刻的出神,既是為這山岳竦峙般的俊美,也為這寒山碎冰般的嗓音。 在此刻,驀地有一道傳音在腦中炸開,是幽光的聲音:“阮阮!走!” 幽光有些著急,面上雖然仍是那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但傳音中的聲音已經因為急切有些破音了。 走?走什么? 不是在宴會上獻舞嗎? 司阮阮的身體像是本能的反應一般,隨著急奏的琴音舞蹈。她看見了那驚鴻一瞥,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徹底收回了肚子里。 她原本以為如同覆寒溪、幽光之流,已經算是出人的長相,但看到那張臉,司阮阮頓感心中狂跳不已。 他不僅是人人畏懼的大魔王,還生得如此…… 若能得了他的青眼,以后她就將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 司阮阮程式化的笑容帶上了一點真切的笑意,仿佛已經沉浸在了未來的美好圖景里。 可就在這個瞬間,腳下光滑的地磚突然裂開,有一種森冷到了骨子里的氣息,驀地從地底鉆了出來。 好似數萬根冰錐同時從地底往骨子里鉆。 極端危險! 司阮阮感到頭皮炸開一般,可已經來不及反應,身體如同被巨浪掀飛一般,飛出去數十米。 電光石火之間,飛出去的剎那,她只望見男人眼中深不見底的冷意,沒有半分人類的情感,寒冷徹骨! 他竟沒有分毫的動容,眼神甚至沒有片刻停留在她身上。 司阮阮嘔出一口血,軟倒在地身體如同爛泥一般,眼前一陣黑一陣白。 今日的舞蹈分明是精心排練過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都是精心設計好的,他本該……他本該…… 就算不能放在心上,至少也該有片刻動容吧。 周遭一片混亂。 打扮一新,十分熱鬧的珊瑚宮陡然變了個模樣。 那些華麗的裝飾陡然都變成了冰涼森冷的模樣,腳下桌椅都仿佛畫卷緩緩褪色一般沒了顏色。 急急奏響的琴音,隱隱有了兵戈之聲。 當那些遮擋視線的裝飾品消失不見,偌大的珊瑚宮陡然就變得寬敞空曠起來。 于是也能更清晰地看見……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從骨子里蔓延出來。 珊瑚宮的腳下,居然早已布下了一個巨大的血祭之陣。 那詭異森冷的符文,將吸收所有人的生命力,源源不斷地為陣眼供給力量。 喧嘩的聲音、紛亂的人群,可卻并沒有半個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會在意一個宴會上的小小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