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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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火焰越發旺盛,在指尖堆積的力量越多,司嬈的動作便更加緩慢。 幽幽藍火凝實的速度越來越慢,司嬈感到自己的身體如墜冰窖的同時,也能隱隱感到蒼淮的體溫逐漸變得正常。 在一片忙亂的戰斗之中,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術法炸開,一群人的攻勢之下,僅憑一把劍竟沒有讓一分攻擊漏進去。 蓬萊掌使看著陣法中的兩人。 少女的額頭密布汗珠,指尖顫抖著引出了那危險至極的藍焰。 他甚至來不及思考那屬于神的力量,是如何被一名人類少女引動。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絕不能讓她再繼續下去。 當幽火徹底處于劣勢的時候,純靈之火徹底占據上風,忙亂的一切都平息下來,那么…… 沉睡的人,也將醒來。 蓬萊掌使心如擂鼓。 這樣的事……決不允許! 在黑色月弧舞得密不透風的間隙,有一道雪亮的弧光悍然無匹地撞了上去。 這種程度,自然無法突破‘宰怨’的防御,黑氣猛地逸散,仿佛像是嘲笑一般,無所畏懼地撞了上去。 在它之后,卻有一道白衣的身影倏然如風般的飄了進去。 蓬萊掌使用了一個障眼法,可以暫時蒙蔽眾人的感知。 那股危險至極的威壓尤未散去,但他的眼中卻隱隱帶著興奮之色。 他無聲無息地落在陣法旁,手中積蓄著力量。 仙族諸人已經死去多年,如今蓬萊留下的不過是一支血脈不純的旁支。 往日在仙族鼎盛時期,他們不過是仰人鼻息的族類,受盡鄙夷。 但此刻,曾經覆滅整個仙族的神裔,即將被他親手誅殺! 琉璃瞳中閃過一絲快慰的光。 浩浩靈力帶動著衣袍鼓蕩,掌中一枚尖釘散發著幽幽的冷光。 蓬萊唯一遺留的圣物,今日便用它來了解這懸在三界頭頂的一把兇兵吧。 純血仙族如何,神裔又如何,不過都將是…… 蓬萊掌使周身氣息卻驀地一滯。 眼前孱弱易碎的少女忽地動了,一直隱隱顫抖著的指尖仿佛泄力一般的垂落。 星火般的藍焰陡然潰散,散落在周遭,一點火星子落在了他的衣袍。 那本是絲毫不起眼的一點微弱藍芒。 但在那個剎那,幽深恐怖的力量如同陰沉的冥河水驟然籠罩。 蓬萊掌使呼吸一頓,近乎來不及反應,那一點微弱到近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藍焰卻轉瞬攀附而上,無孔不入般浸入神魂! 突如其來的刺痛,如同萬針刺入四肢百骸,如同蟲蟻啃噬脆弱的神魂。 “叮——” 手中散發著冷芒的長釘落地,那蓄積的力量也被陡然撞得一散。 被自己的靈力反噬,蓬萊掌使喉間涌起一股腥甜,近乎無法維持站立的姿勢。 面前孱弱的少女緩緩轉身,明眸清澈,是說不出的平靜。 仿佛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又為何會是這般的模樣。 她懷中面色蒼白的青年似是忽地動了一下。 他要醒了。 若是他醒來,今日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蓬萊掌使眉心一跳,控制不住地就要再次出手。 可這一次,一直靜默的陣法卻忽地光芒大盛,繁復綺麗的字符在腳下浮現,如同坤線連接的星辰。 似是意識到了什么,他猛地撲上前,抓住的卻不過是一片虛無的空氣。 他一直以為被刻繪在腳下的必然是一個防護陣法,卻不想隱沒在漆黑的大殿之中的,竟然是一個定向傳送陣! 蓬萊掌使目眥欲裂。 他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場? 在空中激戰正酣的‘宰怨’動作忽地一滯,周遭涌動的黑氣仿佛都有片刻的停滯。 熟悉的氣息忽然之間變得極其遙遠,漆黑的大殿之中空空如也。 宰怨:? 那個討人厭的東西走了,沒有帶它。 他把它丟了。 眾人感覺那兇厲異常的黑劍忽然停下了動作,尚未來得及松一口氣,便見到絲絲縷縷的黑氣如同無數張牙舞爪的觸須,驀地暴漲數十倍,遮天蔽日一般。 沒有來由的深重怨氣驀然將眾人籠罩,近乎喘不過氣來。 眾人皆是一凜。 這柄邪劍吸飽了力量,終是要大開殺戒了。 邪劍分明血氣四溢,面對著眾人的圍攻它卻始終只是防守不曾進攻,如今終于要……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片凝重,握著手中劍的手不知為何有些發抖。 可是轉眼,那黑劍卻管也不管他們,驀地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向遠處飛去。 眾人:…… 他們持劍嚴陣以待的姿勢頓時變得有些怪異。 眾人面面相覷時,咯血的蓬萊掌使走出來,厲聲道:“快,跟著它!” “他還沒有醒,只是被預設的陣法傳送走了。” “必須在他醒來之前,殺了他。” 第38章 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之后, 那吵嚷的打斗被遠遠地甩開了。 再睜開眼,眼前是一片濃墨般的黑。 司嬈伸出手劃了劃,本想調動體內靈力施展一個照明術, 卻驀地牽扯到丹田經脈的傷,頓感一陣抽痛。 她發出一聲幾不可查的痛呼, 揚起的手垂落下來。 為了引出那陰濕冷沉的藍焰, 司嬈撐了太久。 神魂時刻遭受刺痛的灼燒, 也累及經脈丹田,此時體內的靈力無法調動分毫。 原本懷里的人體溫燒灼, 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此時體溫竟也慢慢恢復了,不似平日的冰涼, 帶著一點溫熱。 司嬈卻被幽火凍得渾身發涼,禁不住與他貼得更緊了些,汲取他的體溫。 被她凝聚在指尖的幽火, 是因為無法維持才任由它潰散。 司嬈原以為全完了, 沒想到竟誤打誤撞把火燒到了別人身上…… 經歷過不斷灼燒神魂的疼痛,經脈丹田內的疼痛也變得不痛不癢起來, 昏昏沉沉的大腦也清醒了許多。 身處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司嬈也不能貿然走動。 面對黑暗、陌生的環境, 總會滋長一些恐懼的情緒。 可不知為何, 或許是有另一個人在旁邊的緣故, 他呼吸平穩, 能感到他胸膛的起伏,司嬈并沒有生出多少害怕的情緒, 反而十分鎮定地留在原地。 雖然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處, 但是這種突然的傳送她已經經歷過幾次了, 那個陣法約莫是水妖留下的手筆。 他自然不會貿然把自己送入危險的地方。 在一片寂靜的黑暗之中,司嬈喃喃開口道:“怎么一直住在封印里也能招惹到這么多仇人的。” “不過也是,一言不合就跑到別人家里把神樹燒了,能攢下這么多仇怨也不奇怪。” 懷中人的身軀在一點一點變涼。 司嬈已經因為幽火而感到極度寒冷,稍有一點熱度就會情不自禁地靠近 可是她漸漸感到這一具溫熱的軀體正在逐漸變得寒涼,變得沒有一絲溫度。 異火的反噬還沒有停止嗎? 司嬈原以為將那明顯不對勁的異火引出體外,可以減輕反噬的癥狀,但已經過去許久了他卻遲遲沒有醒來,身體還在逐漸地變得冰涼…… 原本他的臉色就極差,一副壽數將近,隨時會隕落的模樣。 此時又經歷了這樣一場反噬,很有可能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這一閉眼,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了? 司嬈心中一跳,指尖情不自禁地攥緊了。 周遭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可她卻連他的呼吸聲都難以捕捉。 司嬈的手摸索著去探他的脈搏,摸到他的手腕已經像冰塊一樣寒冷,饒是司嬈如今的體溫也被凍得一哆嗦。 手按在他的腕上,卻近乎感覺不到脈搏的跳動。 司嬈眼前閃過一絲怔忪。 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慌亂,如果他真的無聲無息地死在這里,會如何? 他才剛從那暗無天日的封印里出來,還沒有好好走過山川,就要重新歸于長眠的寂夜了。 寂靜的黑暗之中,忽地產生一絲水紋似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