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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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著身后一招手,帶著棍棒的家丁,一擁而上,朝著她身后的小男孩撲來。 司嬈不動聲色地把他往身后攔了攔:“這是要做什么?” “這樣的妖孽,克死了他爹還不夠,新婚當天就克死我張家的女婿!我今日就要為長樂鎮除害!” 張員外面色憤憤然。 他大張旗鼓地辦了這一場喜宴,卻是讓眾人看了笑話。 不管是不是眼前的小鬼造成的,但只要處置了他,大家就都能滿意了。 “且不說他有沒有這個能力隔著老遠就能克死他,他的死因都還沒有查明,就這樣急著蓋棺定論,沒有道理吧?” 張員外已經聽不進去。 他的眼中似有瘋狂之意,他指揮下的家丁,動作也毫無章法。 于是一旁圍觀的人更加興奮。 “殺了他!為長樂鎮除害!” “天煞孤星!” “又聾又啞地活著有什么意思,不如趁早死了干凈。” 他其實聽不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五感封閉,只能看見眼前的人神情瘋狂,張牙舞爪地說著些什么。 方才還喜氣洋洋的大堂,頓時變作了地獄的圖景,滿布惡鬼。 他們在意生命,卻又蔑視生命。 因新郎官之死,他們群情激憤地想要處死這個不祥之人。 他們高呼著,興奮著,高舉著正義的大旗,眼底卻是為主宰生命興亡而生的快意。 仿佛只要如此,就可以肆意輕賤弱者的性命。 那一雙幽深的瞳孔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哪怕處于眾人圍獵的中央,他的身上卻帶著置身事外一般的冷漠。 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俯瞰著人間。 果然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樣。 不管歷經了多少年,這個人間,還是那個模樣。 那眼中的漠然,竟讓靠近他的人感到一陣膽寒。 隨即又拋開腦海之中的恐懼,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罷了,有什么可怕的? 他身體冰冷得近乎沒有絲毫溫度。 可眼前卻有一具瘦弱的身軀,始終擋在她的身前。 面前圍攻她的都是凡人,她便只是護著他退避。 見她不曾還擊,原本動作還有些許保留的家丁,動作更加放肆起來。 棍棒,從肩膀、從頭頂、從背后…… 他們人太多了,于是這些絲毫不加收斂的棍棒便無處不在。 她還緊緊牽著他的手,未曾有片刻松開。 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手心出了汗。 忽得,她動作一頓,喉間溢出一聲悶哼。 亂棍之中,有一道冷棍落在她的肩頭。 那一雙沉沉如墨的眼瞳,驀地一寒。 作者有話說: ppps:嬈嬈是闖界之人,所以她是局外人的身份。但某人是事后強行進入,只能變成界中人,受界的法則限制。 或許這是個蜜月副本() 第24章 員外府里, 富麗堂皇的正堂內。 四周懸掛著紅綢,精致的落地宮燈點著燭火。 本應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景象,卻被充斥在這正堂里的人們破壞了。 他們個個神情猙獰, 白日里面上的平靜與祥和盡數淡去了。 在燭火光芒之下,拖曳在他們身后的影子變形了, 成了扭曲猙獰的模樣。 不論是員外府里的護衛, 還是這些來參加宴席的賓客, 他們都自發地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沒有一絲縫地將眼前的二人包圍起來。 “殺了他。” “殺了這個怪物!” 聲浪潮水般起伏, 但他們的神情卻是麻木而漠然的。 司嬈終于明白了她白日里感到的那股不對勁是從何而來了。 眼前的所有人,都仿佛只有一具空殼。 他們的行為模式早已經設定好,只是在按照設定的軌跡走下去罷了。 遇到什么事, 應該做出什么反應,都只是機械式的反應。而這鎮上的所有人,反應都是一樣的。 這就更加深了那種違和感。 司嬈動作一頓。 肩頭的疼痛只是一瞬間,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 單手轄制住那驀地伸到眼前的棍棒。 她一直退避、躲閃,從來沒有任何動手的意圖, 讓這些護衛一時放松了警惕。 見到她控制住了他手中武器被控制住,那人的動作便也僵住了, 他用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棍棒。 但眼前的女子看似柔弱, 手中的力道卻一點不輕。 司嬈借著抓住的棍棒, 反手一推, 那人便被無法控制地向后倒去。 包圍圈破了個口子,司嬈毫不猶豫地帶著男孩飛掠出去。 她為了避免誤傷太多人, 就一直忍著沒有使用靈力。 可一旦出了那狹□□仄的場所, 周身便再沒有了轄制, 她縱身一躍,跳上屋檐。 她在屋頂之間縱躍,幾個呼吸之間便將張員外的那一處宅子就被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那掛滿了一整條街的大紅燈籠也消失在視野里。 月光好似給她披了一層紗,清靈得如同月下仙。 夜晚的小鎮,原本應該是安靜的。 但此時卻仿佛有許多人持著火把,四散開來,手中的火光將夜晚的街道照亮。 司嬈帶著男孩去了城郊的一處荒廟。 那原本應該是伙計帶她看的最后一處“景點”,卻因為在池邊遇到了這個不言不語的小男孩而中斷了行程。 但索性司嬈還記得那伙計指的方位。 一路上他都很安靜。 最初他似乎很抗拒和別人有身體接觸,可這一路走來,她把他抱在懷里,微涼的夜風拂面,他也是一聲不吭。 他很輕。 如果不是因為手上能感覺到他僵硬的身體,司嬈幾乎都要忘記他還安靜地躺在懷里。 司嬈將他放在地上,解釋道:“方才情況緊急,沒詢問你的意見就擅自抱了你,很抱歉。” 男孩站在她面前,那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神似乎空了一剎那。 半晌之后他搖了搖頭。 小鎮里的氣味很雜。 隨著風送來的,有潮濕的水汽、燃燒的火油、還有土壤和青草的氣味。 以及更多的是,將他籠罩其中的清和香息。 似是初生的植物剛破土的嫩芽帶著的一點清新氣味。 “你不用在意他們說的話。” “他們其實并不需要知道兇手是誰,或許原本就沒有兇手。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宣泄惡意的出口。” 司嬈說完,忽地想起來他是聽不見的。 他太過安靜,行為舉止也和常人沒什么區別,有時候她常常會忘記,其實他的世界里沒有聲音。 不管那些人嘴里吐露著多么惡毒的詞句,在他的眼里只能看見他們的面目格外扭曲罷了。 思及此,她嘆了一口氣,幫他整理著一路走來有些凌亂的頭發。 “吃桂花糕嗎,剛剛從宴上摸來的。” 她變戲法一般地從懷里摸出一個紅紙包的桂花糕,糕點的甜香混合著一點桂花的香氣頓時逸散出來。 他的唇抿得很緊,漆黑的墨瞳定定地看著她,卻遲遲沒有動作。 ……她是真把他當孩子哄了。 他身上似乎總是帶著一點陰郁的氣息,但此時的眼神似乎又與以往不同,帶著一點司嬈不懂的復雜。 司嬈誤以為他不喜歡,又默默收了起來,有些遺憾地說道:“不喜歡吃嗎?我在家時還挺喜歡吃這個呢。” “不過這個味道確實一般。城里以前有家做的桂花糕特別好吃,每天生意都特別好,去晚了就沒有了……” 蒼淮皺了皺眉,此時她還有閑心討論桂花糕,她不知道自己受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