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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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躺椅是她親手做的? 蒼淮的坐姿僵硬了一瞬。 她的動作仿佛很熟練,不多時,一把嶄新的藤椅出現在洞xue的空地內。 但她似乎并不滿意。 少女負手繞著藤椅轉了兩圈,皺起了眉。 她似是嘆了一口氣,然后喃喃說了一句:“……沒那把好看。” 司嬈看了許久,雖然將就能用,但始終覺得這一把不如上一把完美。 用的不是精挑細選的圓潤樹枝,藤條也沒那么精巧,上面還帶著不少木刺,編織的時候在手上扎出了許多細小傷口。 當時不覺,停下之后才覺出幾分細密的疼來。 司嬈也沒太在意,隨手摘了一片掛在墻上晾曬的清草葉,在手上纏了兩圈,然后用控物術控制著新制的躺椅向外飛去。 巳時的陽光如約而至,落下一片淺色的光圈。 司嬈避開蒼淮,將躺椅放在沉劍池的另一邊,占住陽光的一角,整個人便窩上躺椅,癱了下來。 曬太陽,是她進入封印陣中以來,僅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之一。 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 閉上眼之前,司嬈心中模模糊糊地閃過一個念頭。 那個水妖他怎么還不回去? 原本沉劍池邊上才是她的最佳選擇…… 蒼淮眼見著她搬著躺椅出來,整個人縮上去,不過須臾,呼吸便逐漸變得均勻了。 蒼淮:…… 她特意折騰了這么半天,就是為了弄一把椅子出來睡覺? 回想起當日看見的,沉劍池畔的一番布置。 想來原就是為了她自己準備的。 蒼淮心中冷冷一哂,她倒是睡得好。 他思緒凝住,眉目乍然轉涼。 當她出現在附近,他仿佛一直在關注著她,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她不過是魔域的探子。 身形一閃,深黑的身影忽地出現在她身邊。 鼻尖再次聞到熟悉的味道,是苦澀的藥草香氣混雜著馥郁的血香。 她睡得很安寧,窩在躺椅上,露出細長雪白的頸和精致的鎖骨。 他的眼中帶了幾分漠然的審視,或許,死了更好。 司嬈原本睡得好好的,卻突然覺得有點冷,仿佛身邊立了一大塊冰,寒津津的。 縮在躺椅上的人翻了個身,蜷縮起來。 過了一會兒仍覺得冷,又顫顫地伸出雪似的玉臂,四處摸索。 ——她記得躺椅上,應該還有一塊大毯子來著。 哪里去了。 忽地抓住了什么,司嬈扯過那一片衣料便往身上裹,整個人都恨不得縮進去。 蒼淮:…… 外袍直接被她扯過去大半,露出淺色的里衣。 他面無表情地從她攥緊的手指中抽出自己的外袍,一抬手,白色長絨毯從另一邊飛來,兜頭落下,將她一整個罩了個嚴實。 這毯子的動作實在算不上溫柔。 司嬈被砸醒了,還有些懵。 她好像做了個奇怪的夢,在夢里被一塊毯子揍了。 司嬈睜開眼,先扒拉開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毛毯,眼角余光瞥見了一片黑色的衣角,忽地精神了。 她順著那一片衣角緩慢向上看去,看到那危險的水妖衣襟松散,薄唇微抿,眼中帶著幾分不耐。 司嬈:“……” 她心中咯噔一下,這是又怎么了,她睡個覺也惹到他了? “那個……我睡覺應該,挺安靜的吧,應該沒有吵到……”司嬈停頓片刻,搜索著用詞,“應該沒有吵到尊駕吧?” 他沒有說話,漠然看了一眼自己滑落的外袍。 司嬈意會,皺起了好看的眉毛:“我干的?不能是我干的吧……我……” 她回憶了一下,她只是睡著睡著突然覺得有點冷,然后扯了個什么東西過來蓋著……哦,然后就被毛毯砸了。 司嬈頓時便有些心虛,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將他滑落下來的外袍拉上去,露出一個甜笑。 “您看,這不就回去了。” 蒼淮盯著剛才那一只膽大妄為的手,眉頭皺得死緊,她現在又不怕他了? ……罷了。 “回你的山洞去?!?/br> 司嬈從善如流應了一聲:“好的?!?/br> 心里想的卻是,等你回了池子里,你管我在哪里呆著。 但她很識時務,知道打不過就要聽話的道理。 她不計前嫌地抱著剛剛砸了她的毯子,準備回去,卻在剛剛轉身的時候,身后再次傳來男人寒涼的聲音。 “日后安分呆著,不要再企圖為魔域謀劃什么。”也可饒你一命。 后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準備離開的身影頓住。 司嬈緩緩轉身,因她動作極緩,身上的繁復金飾竟沒有發出聲響。 那一雙未語也帶三分笑的眸子第一次徹底涼了下來。 “你以為是我想來這里嗎。” “如果不是被那鬼東西騙到了這里,我還好好地待在家里過我的逍遙日子,哪里用得著來這里受你的氣?” 司嬈目光灼灼,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她自問進了封印陣中,從未做過什么對他不起的事,反而處處小心,甚至還一心想和他做朋友。 換來的卻是他時不時的冷言冷語,和一些莫名其妙的警告,何必這么作踐人? 連日的委屈涌上心頭,司嬈紅了眼眶,卻倔強地瞪大了眼睛不讓眼淚流出,她甕聲甕氣道:“既然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何不干脆一劍殺了!” 最后一句,司嬈說得又兇又狠,卻因為控制不住的情緒上頭,帶了點幾不可查的哭腔,于是聲調便柔軟下來,像是在撒嬌一般。 情緒上頭的話一說出口,司嬈抿了抿唇,心中又有些后悔。 他像是真的會動手。 狠話放出去了,心中才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來。 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臉色,只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墨瞳冷冷的,仿佛隨時會拔劍一般。 但不知為何,他最終什么都沒說,放她走了。 司嬈抱著毛毯往山洞走去,鬼使神差地向后看了一眼,見他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形莫名顯得有些單薄。 直到回到自己的床上,司嬈抖開被抱了一路的毛毯,才看清雪絨似的毛毯上,沾了一點殷紅血跡。 司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受傷了? …… 入夜后,被丟在地上挺尸的‘宰怨’不安地躁動起來。 有疾風裹挾著風刃路過,便會被陡然暴漲的劍氣攪個粉碎,無形消散在空氣中。 通體漆黑的長劍周身黑氣逸散,劍身中的兇煞之氣也開始擴散。 在那黑氣中生出一縷,小心翼翼地準備往地下探的時候,整個劍身頓時被無形巨力托舉而起,砸入沉劍池中,濺起一片水花。 ……黑氣啞火了。 近乎可以說是安靜地泡在池子里,周身黑氣也只剩下了薄薄一層。 沉劍池中的其他劍卻變得黯淡起來,連周身外溢的劍光都收斂了。 蒼淮望著沉劍池中的黑劍,眼前卻浮現一雙淚眼。 他皺了眉。 心知魔域人慣會蠱惑人心。 但或許是胸腔空了一塊的原因,他只覺得煩躁得很。 風中,有一團白色的小東西被風帶著滾了幾圈,落在沉劍池旁邊;又被風吹進了池子里,浸了水,就要往下沉。 那是一團被揉皺的紙,原本應是熏香的花箋,是不屬于這貧瘠崖底的……外來物件。 蒼淮指尖微動,那一團白色的東西便飛到了手上。 他眉心微蹙,手指未動,被揉成一團的紙卻慢慢在手中舒展開,水漬亦褪去,連一絲褶皺都不曾留下。 這是一封未寫完的信,信上字跡只有寥寥數行。 【池下的水妖先生:還在閉關嗎?看見那一枚乾坤鐲了嗎? 那是魔域送來的東西,我也不知上面有沒有什么奇怪的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