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寵她跑路不干啦 第220節
是因為習慣了嗎?習慣了百年間始終擁有她的安心,還是因為……情? 酥酥不知道,她漫無目的往外走,正好遇上從外回來的冉尚戈。 “小師妹, 怎么失魂落魄的?” 冉尚戈這些天和琉璃宮的人玩得很好, 回來時他臉頰上還帶著幾個唇印, 許是什么關系融洽的小女修給他留下的。 到底是他長得面嫩又可愛, 無人把他當做目標, 卻不少人都喜歡他,樂于和他親近。 這讓冉尚戈在琉璃百上宮是如魚得水,混得極為舒坦。 這會兒帶著一身胭脂香靠近酥酥, 抬手摸了摸她額頭。 “也不燙啊……沒生病吧。” 酥酥勉強笑了笑。 “沒什么, 剛剛在想事情。” 冉尚戈摸著下巴:“小師妹你不對, 你絕對有事瞞著我。” 酥酥平日里是習慣了有什么都告訴給師兄們, 但是她不知道怎么的,面對著這件事卻怎么也說不出口。猶豫了半天,也就是抿著唇搖搖頭。 “不是什么大事, 我自己緩一緩。” 冉尚戈聽她都這么說了,也沒有逼問, 最多就是告訴她:“可別把自己弄得不舒服了, 要是有什么心事, 告訴二師兄告訴我,你總歸是有我們在的。” 酥酥感激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的。” 有兩位師兄陪伴,是她的底氣也是福氣。但是這件事,的確沒辦法和師兄們去商討。 酥酥順著側殿走到旁邊的養神溫泉池,薄霧裊繞,她順著溫泉池旁的鵝暖石坐下,脫了鞋襪在溫泉池里泡著腳,雙腳踢來踢去,踢著水花。 她手撐著身體兩側,閉著眼就想到了重淵看她的眼神。她開始回憶,在記憶之中,重淵都是怎么看她的。 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在赤極殿時,重淵看她時,就是如此了。 可若說讓酥酥仔細回憶最讓她記得住的,大約是傀儡師玄厲。 玄厲從出現在她身邊起,始終都是用那種溫柔而全神貫注的目光看著她。無論她在哪里,身處何處,何等境遇,他的眼神從未變過。 那面具遮去了他的容貌,只有那雙眼,匯聚著他全部的感情。 每當酥酥回眸看向他時,始終都能得到他全部的回應。這仿佛是她很容易就接受傀儡師,在短短幾天時間內,對他充滿信任和依賴的根源所在吧。 只是當她知道傀儡師就是重淵后,才發現自己不是一個能輕易信賴別人的人。是因為那人是重淵,即使不知道是他,也會輕易得到她的依賴。 “哎……” 酥酥長嘆了一口氣。她腦袋里亂糟糟的,一會兒是那湖中林的有情人,一會兒是舉著酒杯在歌舞喧囂中看向她的重淵。 酥酥仰躺平了,抬眸看著黃昏的粉色天空。 如果說今日是教她什么是情的話,她可能已經學會去看了。 可是這種看,反而把她自己弄得稀里糊涂,開始懷疑自己,懷疑重淵。 這就是情嗎?她不確定。如果說這就是有情人,那重淵是對她有情? 酥酥想到這里想不下去了,怎么都覺著不是。 她從溫泉池中爬起來,提著鞋襪光腳踩在地上,一走一串濕漉漉的腳印。 她低著頭才走了沒幾步,一頭撞到一個胸膛里。 幾乎在立刻,酥酥就猜出眼前的人是誰。 “你不是在殿中嗎?”她小聲嘟囔。 重淵還帶著一身淡淡的酒氣,已經接過酥酥手中的鞋襪,低頭看了眼她白嫩的小腳丫,輕笑了聲。 “有的人瞧著有幾分不對勁,我不來看看怎么行。” 酥酥不吭聲了。 而重淵卻是牽著她回到溫泉池旁,讓她重新泡著腳,至于他,則是隨意脫了外衫,躺了進去。 酥酥的腳就在他的肩膀旁,她也不好意思再踢水了,雙腳老老實實地放著。 男人的手卻不怎么安分,握著她的腳踝,撓癢癢似的碰了碰她。 “癢。”酥酥立刻縮回腳,水花四濺。 “說說吧,看見我為什么跑。” 重淵松開手,卻是抬眸看向她去。 酥酥一愣,慌亂地移開視線,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么。 “就是……就是看見那里人多,不想去。” 重淵瞇著眼。 這若是以前的酥酥,他還就真的信了,畢竟她的確不愛出席宴會。可是這么久以來,酥酥瞧著像是對這種宴會的氣氛接受度逐漸高了,也愿意出席。特別是她在琉璃百上宮,對這些人始終是抱有友好的,不會忽然就這么在門口離開。 而且她當時看他的那個眼神,委實談不上平靜。 重淵沒有看錯的話,當時小狐兒看他的眼神,不知道為何,甚至是有些震驚的,震驚之外,有些慌亂到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緊張。 重淵看著這樣的酥酥,怎么可能忍得住,隨意應付了一番,匆匆甩開那幾位長老,來找她。 現在看她這么搪塞的樣子,重淵更是斷定,她定然有什么事瞞著。 他也不催著問,反而問她:“今日琉璃宮主教了你什么?” 酥酥聽到這個問題,瞪大了眼瞬間慌亂起來。 問,問她今天學了什么? 這怎么可能說! 酥酥第一反應就是瞞著重淵,她就憑借一個眼神,想了這么多,萬一只是她想多了呢,怎么能說得出口。 “就去了湖中林。”酥酥怕重淵多問,大量的去回憶湖中林長什么樣,遇上了什么,和琉璃醉在烏篷船上的僵持,忽地想起來琉璃醉說的話,立刻轉而拿來問重淵。 “你知道狐族都長什么樣子嗎?” 重淵已經從她緊張而慌亂的態度中窺探到一點,他并未揭穿緊張的小狐貍,而是順著她的話題說道:“我見過的狐貍……若是加上少年時期,統共只有三只。” “一個你,一個涂少主,還有一個……”重淵瞇著眼仿佛是在回憶,回憶了很久,卻搖搖頭,“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曾經見過一只狐。” 酥酥聽到涂少主,為了引開話題,問重淵:“說起涂少主,你還記得他當初的那顆妖丹嗎?” 妖丹? 重淵瞇著眼:“怎么提到這個了?” 他有些不快,本想把那顆妖丹給酥酥的,她卻怎么也不接受。 時隔許久,如今酥酥再想起來,覺著當時自己太過小心,又怕又膽小,在重淵面前根本張不開嘴。 可這會兒回憶一下,那倒也算不得很大的事情。更何況她已經知道對于重淵來說,她不管是有什么異常,他該是都能接受的。 不像是以前那么患得患失了。 “那個妖丹是黑色的。”酥酥將自己曾經看見的告訴了重淵,“我當時在藏書樓看見的書中說,若是看妖丹是黑色,此人大約是被魔氣入侵。又或者是有何異常。我當時不敢說。” 酥酥為了拉開話題,什么都往外說。 重淵聽著,卻是微微蹙眉。 涂少主的那顆妖丹,他有些印象。在他的掌中是白色的妖珠沒錯。 酥酥看妖丹卻是黑色,有問題的人不是酥酥,那就是……他。 黑色的妖珠,被他親手捏碎。 重淵想到了什么,眉眸漸冷。 如此說來的話,那他可能忽略了一些事情,一些早就埋藏起來的陰暗。 “我明白了。” 重淵從酥酥說起這個就能明白,今日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和他提及有些事,他也不強求。 無妨,總有他知道的時候。 酥酥小心翼翼偷看重淵,他靠在溫泉池中,面上很快沾染上水珠,他也不去擦,任由水珠順著額頭滴落到下巴,匯聚在一起,落入池中。 滴答。是小小的水花。 酥酥腳尖勾了勾,往前踢了一腳。水花聲瞬間覆蓋了剛剛那滴水珠。 她雙腳在水里踢來踢去,白嫩嫩地,足弓漂亮,腳趾圓潤可愛,泡了水后更是有些粉嫩。 踢著水時,腳尖時而埋在水中,時而躍出水面,就在重淵的眼皮子下晃來晃去。 男人瞇著眼掃過酥酥的腳,移開視線。 他仰著頭,天空的余光在逐漸消散,暗色籠罩。 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水滴順著喉結滴落。 酥酥腳泡得發燙,雙腳紅彤彤的,不愿意繼續陪著重淵泡腳了,趕緊抬起腳來。水珠淅淅瀝瀝順著她的腳跟滴落。 這個時候需要一個凈水訣。 酥酥手撐著一側的石頭,心中已經給自己規劃好了接下來要捏個訣,弄干凈腳,穿好鞋襪回去,再練一會兒劍,放小金碗和小金錘出來透透風。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手中捏訣,雙腳卻是被男人一只手輕輕攥著。 她瞳孔一縮。 而后,男人不過是低下頭,手指隨意在她腳上拂過,雙腳的水珠蒸發,又是一雙干干凈凈的紅彤彤小腳。 只她腳趾緊縮,足弓勾著,單純看腳都能看出她的緊張。 酥酥腳趾緊緊蜷縮著,重淵握著她腳踝的手是guntang的,比溫泉還要燙。 本該算不得什么接觸,可偏偏他這么一握,讓酥酥忽地有了一種微妙的錯覺。不該是這樣的碰觸,又或者說,這種碰觸對他們來說是不是太過自然,自然到忽略了這本身就是一種親昵。 不是酥酥和重淵的親昵,而是她看見的,有情人之間的親昵。 酥酥不知道,但是她只隱隱約約有種感覺,重淵碰她的時候,她好像不能做到像以前那么無所感覺,接受的坦然了。 她有了一種淺淺的赧然,或者說,是羞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