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許野抓住程玦胳膊，“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醫(yī)院？”

    程玦閉了閉眼，他推開許野，從掀開被子往洗手間走：“沒事，不用管我。”

    許野看著程玦的背影，明顯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但是不知道原因，他想不出發(fā)生了什么事讓程玦本來在恢復(fù)的情緒出現(xiàn)波動。

    兩個人吃過早飯后去了心理治療室，許野沒有跟著進(jìn)去，而是在外面的會客廳等著。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晴空朗日，陣陣微風(fēng)，幾只小鳥蹲在窗外的枝頭上，不一會又撲棱棱地飛遠(yuǎn)。

    許野看了一會，突然覺得陽光有些刺眼。

    太明亮的光，也會傷人嗎？

    放在一旁的手機(jī)突然響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

    “哪位？”

    “這才多久就聽不出來了？”對方在電話里說，“大恩人，看來你記性不怎么樣。”

    許野皺著眉，想了幾秒才道：“趙以律？”

    “是我。”趙以律道，“感謝你上回幫我忙，一起吃個飯，以馨也一起，你們熟。”

    即使是在電話里，趙以律的聲音依舊是沉沉的，像是陰雨的天氣。

    “不用了。”許野隨口應(yīng)付，“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他并沒有把那天趙以律的事情放在心上，也沒有告訴過其他人，如果不是對方打的這個電話，他甚至已經(jīng)忘記了。

    他幫趙以律不過是因為當(dāng)時恰巧碰到了，就算換一個人他還是會幫。

    所以，他也不需要對方的感謝或者其他。

    “那怎么行。”趙以律很堅持，“我訂好了地方，到時候過去接你。”

    “謝謝，但是真的不用。”許野道，“不好意思，有事，先掛了。”

    他確實不想去和趙以律吃這頓飯，也確實沒心情應(yīng)付趙以律的感謝，他以為這件事就這樣了，結(jié)果趙以馨又打了電話過來。

    “哎，之前幫了我哥的人真是你啊？”趙以馨語氣里有點不確定，“這么巧？”

    “對。”許野站起來，看著外面大片的陽光，深吸一口氣，“就是這么巧。”

    “哇。”趙以馨驚嘆，“我哥跟我說了我還不相信，沒想到真的是。”

    “恩。”許野隨口道，“我也覺得。”

    趙以馨嘖了一聲：“那他叫你吃飯你干嘛不去啊？”

    “沒必要，又不是什么大事。”許野說。

    “不管大事小事，你幫了他，他總要感謝的啊。”趙以馨道，“給個面子，來一趟唄，順便叫上謝非一起，你倆一塊來唄，我都好長時間沒和你們吃飯了。”

    許野嘆了口氣：“你心情好了？”

    “還行吧，都習(xí)慣了。”趙以馨道，“你要是來的話，我心情就更好了。”

    “行吧。”許野懶得再扯來扯去，“我問問謝非，看他有空沒。”

    “那行。”趙以馨道，“等你消息。”

    許野剛掛斷電話，程玦就出來了，跟著一起出來的還有醫(yī)生。

    “我說的話，你再考慮一下。”梁醫(yī)生對程玦道，“早點做決定。”

    “知道了。”程玦回答。

    許野走過去：“醫(yī)生，今天怎么樣？”

    梁醫(yī)生還沒來得及說話，程玦便轉(zhuǎn)頭道：“和以前一樣，沒什么。”

    許野抿了抿嘴。

    梁醫(yī)生嘆了口氣：“那今天先到這，下周見。”

    “再見。”程玦沒什么精神地回了一句。

    從治療室出來，太陽明晃晃地照在身上。

    “要不要順便吃了午飯再回去？”許野笑了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隨便轉(zhuǎn)轉(zhuǎn)？”

    “不用了，回去吧。”程玦沒有停留，一直在往前走。

    許野拉住他：“程玦，你……”

    “我說了不用！”程玦猛地掙開許野的手，他皺著眉，臉色蒼白憔悴。

    許野有些發(fā)怔，過了一會兒，開口道：“對不起。”

    “不好意思，是我的錯。”程玦閉了閉眼，他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容，“我想吃你做的菜，我們回家吧，行嗎？”

    “好。”許野點頭，“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

    當(dāng)天許野做了好幾個菜，全是程玦平常喜歡吃的，可是他并沒有吃多少，連著往后的幾天也是這樣，程玦幾乎每頓飯都只能吃很少，他不是在睡覺就是站在陽臺上抽煙，他不再看書，也不再對著電腦寫東西，甚至連許野喊他的時候，都要好幾聲他才能反應(yīng)過來。

    許野給心理醫(yī)生打了電話，醫(yī)生告訴他，程玦最近兩次的治療很不配合，全程幾乎都不開口。

    “之前的治療一直都很有效果，但是他像是突然受到什么影響，一下子又回到最開始的狀態(tài)，甚至比最開始還要嚴(yán)重。”

    許野飛速地在腦海里回憶最近發(fā)生過什么，可是卻什么都想不到。

    “他現(xiàn)在幾乎是在封閉自己，不愿意交流。”梁醫(yī)生道，“這樣下去情況只會更糟糕。”

    “如果他不愿意開口，我沒有辦法幫他。”梁醫(yī)生嘆了口氣，“抱歉。”

    許野給鄭昂打了個電話：“老板，我想請一周假。”

    “怎么了，出事了？”鄭昂那邊很吵，大約是在什么酒局上。

    “恩，家里有點事。”許野沒細(xì)說，只道，“可以扣工資。”

    “滾蛋吧你小子。”鄭昂笑道，“給你一周假，有事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