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走走停停開得慢，好一會兒才搖搖晃晃到了醫(yī)院，許野站在醫(yī)院門口，盯著大門看了一會兒終于走進去。

    “不好意思，打擾您一下。”許野沖著服務臺的一個女護士道，“這里有叫程玦的醫(yī)生嗎？”

    “有什么事兒啊？”小護士有點迷惑地看著許野。

    “是這樣，我有一次身體不舒服，是他給我做了急救。”許野非常真誠地看著小護士，“他只告訴我他叫程玦，是一個醫(yī)生，但是沒說是在哪里上班，所以我一直想找到他，當面好好謝謝他。”

    這段話他說了不下一百遍，從一開始的磕磕巴巴，到后來的流暢自然。

    “啊，那你就挨個醫(yī)院找呀？”小護士看起來有點驚訝，“你看起來年紀不大，還是學生吧？”

    “嗯。”許野點頭，“可是還沒有找到，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這家醫(yī)院上班。”

    “沒事兒，我?guī)湍悴椴椋　毙∽o士立馬開始對著電腦敲鍵盤，“你剛說你要找的醫(yī)生叫什么來著？”

    “程玦。”許野道，“禾木程，王字邊的玦。”

    “我這里有我們?nèi)横t(yī)生電子名單，我給你搜索一下。”

    許野“嗯”了一聲，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的電腦，胸腔里的心跳聲像是就在耳朵邊。

    即使同樣的情景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很多次，可還是會心存僥幸。

    “哎。”小護士突然道。

    許野心緊了一下，脫口道：“怎么了？”

    “沒有啊。”小護士挺遺憾地看著許野，“不好意思啊，我們醫(yī)院沒有叫程玦的醫(yī)生，要不你再去別的醫(yī)院看看？”

    “沒有？”許野覺得自己耳邊嗡嗡地響，“你確定？”

    “真的沒有。”小護士道，“我搜索了兩遍，的確沒有。”

    許野單手撐在冰涼的前臺上，用力閉了閉眼。

    這已經(jīng)是最后一家醫(yī)院，可程玦不在這里。

    “你沒事吧？”小護士看他臉色不對勁，“不舒服嗎？”

    “我沒事，謝謝。”許野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出了醫(yī)院。

    外面火辣辣的太陽烤得人發(fā)慌，連地面都在散著熱氣。醫(yī)院門口人來人往，對面馬路上的車一輛接一輛地按著喇叭。

    許野就這么站在喧囂的路邊，突然不知道該往哪里走，就好像他已經(jīng)走過了所有能走的路，再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站了好一會兒，他想起來應該給謝非打個電話。

    謝非就跟專門等著這個電話一樣，響了一聲就接了。

    “野哥，怎么樣？”

    “沒找到。”許野覺得自己胸口有點疼，他蹲下來，手掌撐著地面，“程玦不在這家醫(yī)院。”

    謝非沉默了一會兒，道，“沒事，野哥，你要還想找，咱倆就繼續(xù)找。”

    許野沒出聲。

    謝非繼續(xù)道：“反正全國20個省，一個一個找，總有找完的一天。”

    “有沒有文化？”許野道，“全國34個省級區(qū)劃，哪兒來的20個？”

    “看來還行。”謝非樂了，“都能跟我杠了，我還以為你現(xiàn)在得要死要活。”

    “跟要死要活差不多了。”許野深吸一口氣，“我心臟疼。”

    “我cao！”謝非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你他媽的……你不是在醫(yī)院嗎，趕緊進去！”

    “你……”許野扶著墻站起來，地上太熱，烤得他受不了，“能小點聲么，沒病也被你嚇出病了。”

    “我cao你大爺啊許野！剛才差點嚇死我！”謝非松了口氣，“沒事吧，我這兒擔驚受怕的。”

    “行了，沒事。”許野緩了口氣，“要真有事兒，還能有空給你打電話？”

    “那你打算怎么辦？”謝非在電話那頭道，“這就回來嗎？”

    “回去。”許野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陽，“下午去俱樂部，還得想想接下來怎么辦。”

    “就這樣了還去俱樂部？”謝非嘖了一聲，“真服你。”

    “行了，回去說。”許野道。

    “成，注意安全。”

    第55章

    時間有點緊，許野坐火車回了市里，直接就去了俱樂部。

    打完兩場，方澤趴在地上不起來：“我不行了，不打了不打了……”

    許野把手套摘下來扔到一邊：“太差。”

    “我cao！你是人嗎？”方澤翻身躺在地上，累得直喘，“你確定你這是自由搏擊？我怎么覺得你這是在找人打架呢？”

    “你基礎不行。”許野走到旁邊，喝了口水，“以后加一個小時基礎訓練。”

    “別啊。”方澤一下子坐起來，欲哭無淚地看著許野，“我錯了，哥，我收回剛才的話，咱能不能不加了。”

    “不能。”許野拿毛巾擦了擦汗，“今天就到這兒，明天早點，別遲到。”

    “教練你太狠了。”

    許野今天回去的早，趕上了學校晚飯，他端著餐盤，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附近幾個吃飯的學生看了他一眼，又繼續(xù)轉(zhuǎn)回頭吃飯。

    快吃完的時候，對面突然站了個人。

    許野抬眼看了一眼。

    是個女生，長直發(fā)，穿著露肩連衣裙。

    不認識。

    許野繼續(xù)低下頭吃飯。

    “不好意思，我能坐這兒么？”對面的人開口問道。

    “隨便。”許野沒抬頭。

    “謝謝。”女生把餐盤放到餐桌上，坐到對面，“你是機械的許野是吧，我是經(jīng)管的，叫傅雨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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