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程玦把書合住，“我也要準(zhǔn)備做飯了。”

    程玦做好飯，吃到一半，聽到外面一陣爭(zhēng)吵聲，聲音挺大的，聽著好像是從許野家傳過來的。

    他聽了幾秒，站起身往許野家走，爭(zhēng)吵聲越來越大，其中還夾雜著哭聲。

    程玦快步跑到許野家院子里，正看到許奶奶坐在一旁哭，許益正和一個(gè)男人糾纏在一起打架，許野一邊拉架一邊喊：“嗚嗚嗚爸，小叔，別打了，別打了……”

    程玦沖過去把許野拽開，按住他腦袋壓了壓：“乖，待在這兒別動(dòng)，聽話。“

    許野仰起頭，眼睛泛紅地看著程玦。

    程玦瞥了一眼打得不可開交的倆人，眼睛掃了一圈，從一旁的飯桌上拎起一個(gè)啤酒瓶，兩步走過去，“哐”地一聲把啤酒瓶砸到旁邊的柱子上，玻璃渣子濺得四處都是。

    許野瞪大眼睛。

    打架的兩個(gè)人停下動(dòng)作，扭頭看著程玦。

    程玦晃了晃手里剩下的半個(gè)啤酒瓶，盯著高個(gè)子男人道：“你嚇到許野了。”

    男人擰眉看著他：“你誰啊？”

    程玦沒回答這個(gè)問題，他把啤酒瓶扔到一邊，拍了拍手上粘的灰：“把你手上拿著的東西放下。”

    這個(gè)男人手上拿著一個(gè)小布包，許野的小叔和他搶的就是這個(gè)。

    男人陰沉著臉：“你他媽哪兒來的，用得著你管？”

    程玦皺眉，抱著胳膊往前走了兩步：“沒聽懂？”

    男人罵了一句，突然朝程玦揮出拳頭。

    程玦后撤一步躲過，伸手拽住男人小臂。

    男人憤恨地盯著他。

    “許野身上的傷也是你打的吧？”程玦冷聲問，“這么喜歡打架，要不今天和我打一架？”

    “滾你媽……”對(duì)方一句話還沒說完，只見程玦手指在對(duì)方手肘處用力按了一下。

    “啊——”男人大喊一聲，踉蹌著往后退，捂著胳膊跌坐在地上。

    “爸！”許野往前跑了兩步又停住，扭頭看著程玦：“程玦，我爸怎么了？”

    “沒事。”程玦揉了揉小孩腦袋，蹲到許剛旁邊，盯著對(duì)方的眼睛：“搶自己弟弟的錢也是搶劫，搶劫是犯罪，不是在看守所里關(guān)十來天能完事兒的，怎么也得進(jìn)監(jiān)獄里蹲個(gè)幾年。”

    許野在旁邊緊張地看著。

    許奶奶也不哭了，呆呆地盯著坐在地上的許剛。

    許益抓著手里的包，低聲道：“也……也不是……”

    “酗酒打架，搶劫，虐待兒童。”程玦俯身湊近許剛，“我看你是真想坐牢啊？”

    許剛盯著他看了一會(huì)兒，吐了一口吐沫，捂著胳膊站起來摔門回了屋子。

    程玦站起來。

    許野抓著程玦衣服下擺：“程玦……”

    “別害怕。”程玦牽住許野的手，轉(zhuǎn)身沖許益道，“現(xiàn)金別放在家里，去鎮(zhèn)上辦一張卡，密碼別告訴別人。”

    許益嘆氣：“唉，真是……真是……”

    許奶奶又開始拿著手絹擦眼睛。

    第11章

    程玦看了一眼旁邊低著頭的許野，沖許益道：“許哥，你看看許奶奶，我?guī)гS野出去一下。”說完，程玦牽著許野出了院子。

    “去哪呀？”許野低聲問。

    小孩垂著頭，只能看到側(cè)臉。

    “去我那里。”程玦道，“你腿磕破了，去包一下。“

    許野“嗯”了一聲，低頭跟著程玦。

    程玦進(jìn)屋把醫(yī)療包翻出來，是一個(gè)很小的便攜包，mama給他準(zhǔn)備的。

    他把醫(yī)療包放到旁邊，又接了盆溫水，沖許野道：“你坐到床邊上。”

    許野聽話地坐到床邊。

    小孩的褲子被磨出了洞，兩個(gè)膝蓋上都是血，和破了的布料粘在一起。

    程玦蹲下來，拿著剪刀，盯著許野的膝蓋看了一會(huì)兒，抬眼：“有點(diǎn)疼，堅(jiān)持一下，不要亂動(dòng)。”

    許野垂著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

    程玦動(dòng)作非常緩慢地把許野的褲子剪開，可仍舊會(huì)拉扯到傷口。

    許野一聲沒吭，緊緊地抿著嘴，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

    “疼么？”程玦用清水把傷口處理干凈，用棉簽沾著藥水一點(diǎn)點(diǎn)把藥涂上。

    許野沒說話。

    程玦停下動(dòng)作，抬眼。

    一滴水珠掉下來。

    接著就是第二滴，第三滴，啪嗒啪嗒往下掉。

    “哎，怎么突然哭上了？”程玦把手里的棉簽放到一邊，正想拍拍小孩的背，安慰幾句。

    許野突然抬起胳膊摟住他的脖子。

    程玦愣在原地。

    小孩的胳膊沒什么重量，軟軟的搭在他肩膀上，哭也不大聲，就埋頭在他脖頸上掉眼淚。

    程玦感覺自己衣服都被眼淚沾濕了，他拍了拍許野后背，放緩聲音：“別哭啊寶貝兒，是不是太疼了，沒事，抹完藥就不疼了。”

    許野趴在他肩膀上，晃了晃小腦袋，沒說話。

    程玦笑了一下：“得，你再哭一會(huì)兒，眼淚都要把我沖走了。”

    許野收回胳膊坐好，臉上全是眼淚，不說話也不看程玦，就垂著眼睛坐著。

    有點(diǎn)可憐。

    “好了，先說說為什么哭。”程玦也坐到床邊，用拇指給許野擦眼淚。

    許野抬起頭，慢慢眨了下眼，睫毛被沾濕，璀璨漂亮的眼睛里覆著一層眼淚。

    程玦突然就覺得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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