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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有很多項目都沒有玩到,但時箋已經很滿足。她心里還惦記著要宋淮禮回去打針的事情,輕扯住他袖子,乖乖道:“我們回去吧。” 宋淮禮說好。 “最后再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的選擇是一個很小眾的音樂廣場。這里的所有店鋪都和音樂有關,陶藝手作、花房、咖啡廳、甚至于書店,都可能是街頭藝術家們的表演場地。 有吉他獨奏,也有小型管弦樂隊,廣場中央有一個小天使雕像噴泉。到了晚上,悠揚動聽的樂曲聲陣陣傳來,從不間斷。 “我經常來這里。”宋淮禮停在噴泉前面較遠處,那里有位民謠歌手正在彈唱賣藝。 宋淮禮目視正前方,安靜地聽音樂。疏落的光照在他低垂的眼睫上,分隔出很細碎的影:“這里的一切都讓我感到很寧靜。” 他聽過許多場高雅的古典音樂會,卻更喜歡這樣門庭冷落的地方。這一瞬時箋覺得他的語氣莫名寂寥,阿明和私人醫生默默離開,留給先生足夠的私人空間。 只剩下時箋,依舊站在他身旁。 I don\'t know you 我不了解你 But I want you 但我愛你 All the more for that 希冀渴望更多 Words fall through me 所有委婉的欺瞞 And always fool me 我總是樂意相信 And I \'t react 不知該如何回應 那樣緩慢敘述的低沉歌聲中,時箋聽見他輕聲喚:“阿午。” “嗯?”她指尖蜷起。 “這么多年,我都是一個人來到這里。”宋淮禮說,“但是今天不一樣。” 他說:“有你在,我很開心。” 前一天剛下過雨,空氣還很潮濕。噴泉水流聲潺潺,含混著藏在夏夜中的蟬鳴。 她靠他很近,右手垂在他左手邊,毫厘的距離,似碰未碰。 Take this sinking boat and point it home 乘上這艘即將沉沒的船 它能夠帶你回家 We\'ve still got time 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 Raise your hopeful voice you had a choice 不要讓希望沉寂 你依然有權選擇 You\'ve made it now 就讓它在此刻綻放 有隱約的溫熱從相隔的縫隙中傳過來,時箋纖細的手指下循,輕輕觸碰到他的手背。 宋淮禮腕骨微轉,她纖白微涼的指尖蹭過他掌心紋路,他們的手心交握在一起。 安靜的,無聲無息。 三三兩兩的人潮在噴泉前集聚,叮鈴當啷的硬幣投注到落魄藝術家的面前,他不斷地感激頷首致意。 晚風習習拂過發梢,時箋心頭顫動——這是她聽過的最好的一場音樂會。 她嗓音細軟,輕哽出聲:“我也很開心。” “嗯。”他攥緊她。 “這是這么多年,我擁有過的,最好的一個生日。”時箋抽了抽鼻子,另一只手抬起,遮住眼睛,“或許你不知情,但我還是想透露。” “什么?”宋淮禮溫柔詢問。 時箋看上去有些赧然。 她扭扭捏捏半天,才微俯下身,抿唇貼近他耳畔。 時箋飛快地小聲撂下一句:“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Falling slowly sing your melody 緩慢降落/唱屬于你的旋律 I\'ll sing along 我也跟著一同應和 I don\'t know you 我不了解你 But I want you 但我愛你 All the more for that 希望能始終在一起 “什么?”宋淮禮側眸,和緩道,“我沒聽清。” 這種話一旦說過一遍就很難再啟齒。時箋深感難為情,做足心理準備,深吸氣:“我是說,你的存在,對我而言非常——” 不經意抬眸,時箋看見男人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里清淺含笑,頭頂燈影朦朧,似有浮光躍金。 她茫然眨眼:“嗯?” 他不回應,只是唇邊弧度愈發擴大。時箋羞惱,徹底反應過來,呀的一聲叫出口:“你明明聽到了!” 宋淮禮笑出聲來,胸腔也跟著微微震動。 她想抽手走掉,被他緊緊攥住,握在掌心里。 他剛做完手術,時箋不敢和他鬧,腳步頓在原地,只垂著腦袋輕輕瞪他。 很過分。 這個人真的很過分。 過分的人仿似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溫和地喚她:“囡囡,幫我一個小忙。” 時箋撅嘴,瞟他一眼:“嗯?” “他的演奏很打動人,我們都享受到了他的音樂。這是一點謝禮。”宋淮禮抽出幾張紙幣,耐心道,“請代替我轉交給他。” “……哦。” 小姑娘碎步跑到噴泉前面,彎下腰將錢放進帽子里,而后認真同歌手說了什么。 宋淮禮看到對方望向自己,目光并無預設想象中的審視意味——只是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朝他揮手表示感謝。 趕在12個小時以內回到病房,時箋有種失真的夢幻感。就好像辛德瑞拉從王子的舞會出逃,終于在零點變回真身。 醫生里里外外進出為宋淮禮取藥,準備靜脈注射,少不了微詞幾句。 時箋見他重新安頓下來,一顆心也踏實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