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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薄聞還連一點血絲都沒看見。 薄言出乎意料的平靜,“你知道來組里之前,我在哪兒嗎?” 這個答案薄聞也想知道。 他們倆鬧掰之后的很長之前,他都沒有薄言的消息。 薄言:“我在埃斯塔納監獄做審訊官。” 埃斯塔納…… 薄聞想起來,那是個荒廢已久的逃生副本,因為一度無人生還,后來改成了關押各種重刑犯的監獄,只進不出,是最接近地獄的地方。 而薄言,在那兒做過審訊官,那是比犯人還臭名昭著的一類人。 薄聞眼神微閃,似乎有話想說,但現在顯然不是個好時候。 薄言:“我有無數種讓人開口的方法,如果你想試試,看在過去交情的份上,我可以讓你一個個切身體會,但是相信我,你不會喜歡。” 說這話的時候,他按在勺柄上的手還在挖動。 周繼深已經一頭冷汗,腳也在抽搐,看起來極為痛苦。 薄聞咽了咽,沒敢開口。 片刻后,薄言抽出勺柄,隨手在周繼深身上擦了擦,丟進垃圾桶。 然后起身,再次開始搜尋,“我看看,還有什么東西可以撬開你的嘴巴?” 眼神掃過薄聞,他臉上的陌生讓薄言有片刻停頓,“放心,死不了。” 薄聞:“我是怕他不等你動手,自己不想活了。” 薄言:“不會的,一個躲在暗角里偷窺的人,是沒有膽子自殺的。他們只會沉迷臆想,將自己代入受害者的角色,一遍一遍掩埋自己的罪責,以此化解深入骨髓的愧疚和痛苦,如果能有人同擔,那就更好了。” 薄聞也不蠢,很快想到,“你是說,兄戰組是他潛意識的投射?我是說,錯誤的投射。” 薄言點頭,看向周繼深,“一個微小的誤會,一點不及時的溝通,就能釀成兄弟鬩墻的禍患,好的話漸行漸遠,不好,就陰陽兩隔了。兄弟戰爭,就是這樣一個原本可以圓滿,卻硬生生被拖成相互殘殺的組。” “周繼深,我想知道,你看了這么久,收獲了多少快樂?” “我想,應該沒有吧。” “越是沉迷,越是自我厭棄。” “你的痛苦已經多得快要裝不下了,你自己看不見嗎?” “夠了。”周繼深淺淺抬眼。 薄言沒有停下,“怎么,戳到痛點了?這就受不了了?” 他再次抓住周繼深的衣領,“你有什么資格在這兒跟我說受不了?你拿著刀,捅進你哥胸口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噩夢纏身,被膽怯和卑劣折磨得日日難以入睡,你會受不了?有沒有想過,熱量一點點流失卻只能眼睜睜等死的時候,他會受不了?” “我說夠了!”周繼深震聲怒吼。 “我說遠遠不夠!”薄言眼底紅絲畢現。 “我沒有殺他!我本不想殺他!是他對我窮追不舍!” “你有沒有想過,他追你只是想要個真相!”薄言噙著淚,眼神是如此堅定又易碎,“他的愛人因你而死,他想要個道歉很過分嗎?你甚至連騙他都不愿意……” 周繼深看著他的眼睛,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有那么一瞬間,他好像回到了那一刻,此生最沖動,最后悔的那一刻。 臉上劃過一道冰涼。 “我沒殺你母親,但她確實因我而死,是我害了她,我害怕,所以逃了。” 這話說得不似周繼深想象中艱澀,相反,他渾身一輕,積在心口的惡露終于找到宣泄的口子,不用擔心哪天就發爛發臭。 薄言也舒了一口氣,慢慢松開手。 他起身,背著薄聞平復了一會兒,再回頭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說了,帶走吧。” 薄聞沒有耽擱,調出cao作頁,發送了一個坐標。 很快一道藍光從周繼深身上出現,藍光消失,人也跟著不見。 薄言沒再說什么,提起弓箭袋,準備離開。 擦身而過,薄聞忽然開口,“我以為你一點都不關心這些。” 薄言腳步稍作停頓,繼續往前走。 觸及門把的前一刻,薄聞忽然回頭叫住他,“哥!” 薄言果然停下。 他不得不停下,為了這句久違的稱呼。 “對不起……”薄言聽見一絲哽咽。 “對不起我什么?”他依舊平靜。 “所有,一直以來都很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沉默良久。 薄言側頭,“抱歉,我暫時還有點放不下。” 他沒有借此發怒,更沒有故作大度,他很坦誠,一如往常。 門打開再關閉。 屋里再沒有一點聲。 沒多久,也再沒有一個人。 作者有話說: 老薄,雖然他更多的時候都很溫柔,這是他表達愛的方式,同時也有一點固執,一點強硬,一點記仇,甚至做過純粹的惡,一度處在陷落的邊緣,但在最后一刻,他選擇走回來,重新擁抱這個世界,然后……咸魚擺爛。 哈哈! 晚上二更,結束一箭成名,摸摸 第91章 一箭成名(完) 積分賽結束后, 鼎甲被查,所有簽約箭手無責任解約。 離開之前,薄慎還狠狠撈了一筆, 因為那張白紙黑字的奪冠獎金協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