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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意正要繼續,余光留意到門口,放下筷子,“薄言?你回來得正好,快來快來,我們正說著夜襲吱吱島的事。” 薄言:“你都不問我這一戰情況如何?” “看你臉色我就知道屁事沒有,少廢話,你來看去吱吱島的海路情況。” 程之意遞給他一根筷子,“我們先將主力戰船停在這片海域,等到子時再派一小隊人前去點火,小船目標不大比較不容易被發現,就是劃船費點力氣,但今晚上的風向簡直天助我也,到時候以火光為信號,所有戰船以犄角之勢包抄而上,將他們的殘余部隊就地絞殺。你覺得怎么樣?” 薄言認真查看了路程中的海域情況。 片刻后,點頭,“天時地利,可行。你打算用什么點火?” “音哨。” 程之意帶著笑意,“火炮的射程范圍最遠,但是動靜太大了,上個月我就讓人在改造一批新的火器,這個音哨就是其中之一,火光小聲音小射程八十丈,更重要的是威力強悍。只要靠近他們的火炮船,找準時機便可發射,又快又安全。” 薄言:“分散開來拉長戰線,更加不易被發現?” 程之意:“沒錯。” 薄言沒有思考太久,“可以,我去。” 程之意拍了拍他的胸甲,“那可不行,這次的功勞你可不能跟我搶。” 說完收了地圖,“走,咱們出去練練手。” 【這算是最終決戰嗎?】 【是吧,都被逼到小角落里去了,就剩這最后一個島沒有拿回來。】 【半年了,終于能回家了。】 【真好,贏了這場就能回去了,說不定還能和老五他們前后腳,他們那邊也差不多了。】 【老五和老三也是一路勢如破竹,這下回去怎么也得弄個王爺當當?】 【膽子大一點,咱們直接竄上龍椅!】 【哈哈哈哈哈!】 …… 暮色降臨,程之意一行演練回來。 剛上島就見有個人影等在岸邊,近了發現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黑黑瘦瘦提著茶壺。 程之意:“你是哪家的?這么晚了還沒回去?” 少年遞了遞手里的茶水,有些瑟縮,“我奶奶說你們辛苦了,煮了一些涼茶,讓我拿給你和薄將軍。” 少年的聲音有些嘶啞,像鈍刀鋸木聽著有些怪異。 程之意:“你嗓子怎么了?” 少年:“燒壞了。” “哦。”程之意接過茶壺,“好的,我拿回去喝,替我們謝謝你奶奶。” 少年搖了搖頭,目送他們離開。 回到營地,程之意隨手將水壺放在桌上,“別看了,休息會兒。” 薄言從圖上抬眼,“你哪兒來的?” 程之意:“哦,一個孩子給的,說是他奶奶心疼咱,你解解乏,還有得熬。” 他說著給薄言先倒了一碗。 薄言接過,淺啄一口,神色有些怪異。 程之意問道:“怎么了?不好喝?” 薄言搖了搖頭,將一整壺都拿過來,“好喝,都是我的了。” 程之意端著空碗,“啊?一碗都不給我,你這不厚道吧?” 薄言已經離開,到了帳門口揚了揚提著茶壺的手,“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帳簾掀動,只留下程之意不明所以。 …… 皇宮,廣政殿。 殿內香霧繚繞。 薄敬行站在帳前,手里端著一封奏折,嘴里念道:“……已打通南北,嘉州道全線盡在掌握,沿防部署駐軍兩萬人,其余部隊已退回關內,靜候陛下調遣。” “咳咳咳……” 說話之前,賬內先響起虛弱的咳嗽,“好啊,北境已經全盤拿下,須臾再無死灰復燃的可能。” 薄敬行:“三皇兄和五皇弟這次替父皇剜去一塊大心病,真乃神人。” 薄承乾笑道:“這仗打得漂亮,就是朕當年也未能至此。” 薄敬行:“信中還問到父皇下一步的安排,是讓兩位主將再守一陣子,還是即刻召回入京?” 薄承乾想了想,“老三可以留著,讓老五先回來。” 薄敬行拱手,“是。” 薄敬行說完就打算退了,又聽薄承乾問道:“南邊怎么樣了?” 薄敬行:“回父皇,那倭寇已被逼至東南邊的吱吱島,出海之后,太子殿下與程世子也很是迅速,想來不日便可徹底殲滅。” 薄承乾聽見這話不如剛才高興,只是說了一個“好”字。 薄敬行微微抬眼,道:“相比于被拖了十多年的須臾而言,這次南邊可謂是有備而來,補給充足攻勢兇悍就連平民百姓也不放過,太子殿下和程世子這番可謂是勞苦功高啊。” 薄承乾笑了一聲,“是功高……” 薄敬行又道:“不過,兒臣有一事有些擔心。” 薄承乾:“你說。” 薄敬行:“兒臣聽聞倭寇前幾日又到了不少補給,想來并不打算輕易放棄。恰巧太子殿下新解救回一批俘虜,倭寇狡猾如斯,若有個把是摻進來的細作,恐怕戰局又會起些變化。” 薄承乾來了興致,“哦?那你覺得,此種猜測有幾分可能是真?” 薄敬行慢條斯理,“父皇要幾分真,便有幾分真。”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