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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承乾難得見上他一回,自是不計較,央著他問了好些問題,一副慈父做派。 太后這才有空掃了眼堂下。 “哀家這都兩年沒回宮,怎么看著還是這些人?皇帝,你倒是個念舊的。” 薄承乾笑了笑,“母后,您也知道前朝事務繁忙,得空考察這幾個小子功課已是不易,如何還有精力想其他?” “你是個勤政的,我大慶百姓有福。”太后笑著點頭,轉頭尋到程一一,“皇后,你貴為國母又執掌后宮,為皇帝分憂是你分內之事,皇帝耽于政事,你也不知道體恤體恤,為宮里進些新人?來來回回都是這幾張臉,莫說皇帝,便是哀家也看膩了。” 程一一:“太后說的是,臣妾……” 薄承乾突然打岔,“母后,今日大雪,行路艱難,怎么不等明日天晴再回來?” 太后嗔怪,“你這是怪我唐突你們了?” 薄承乾:“自然不是,朕只是憂心母后安危。” 太后:“那你這心可就cao多余了,吃齋念佛的這十年,哀家身子可是越來越健朗,便是夜路再兇險,哀家也能走回來。” 她緊接著又和傅貴妃說起了話,連帶著叫幾個皇子公主出來見見,卻唯獨不叫薄言。 薄言覺得這氣氛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隱隱能感覺太后的目光時不時瞟過自己。 他叫出系統打聽情況。 系統說得很直白,“這老太婆對你有敵意。” 薄言:“我看出來了,問題是什么理由?” 系統:“具體原因不知道。” 薄言:“那你怎么知道她對我有敵意?” 系統:“因為之前那兩個人都經歷過廢太子一事,且都是由她挑起的,一開始還能留點面子,到后來簡直當面下臉,就差把想弄死太子寫在臉上。” 既然之前兩人都是被毒死的,就說明: “雖然想殺,但都沒有成功。” 系統:“當然,早在撕破臉之前,這老太婆就被之前那兩人反殺了。” 薄言稱贊:“倒是果決。” 系統:“那可不是?他們那會兒的任務可是保住太子之位,都要廢太子了誰還能忍?” 薄言:“這么說來,我還得感謝你,這次高抬貴手降低難度?” 系統:“……說老實話,你雖然主意大了點,但跟你合作挺省事兒的,我也不太想看見你死。” 薄言笑了笑。 “敬澤……怎么沒在?” 嘮了一圈,太后問道。 薄承乾便說,請過了,是他們自己不想來。 太后:“聽說也不曾上學?” 薄承乾:“有老師教他,他喜歡做些手藝活。” 太后又嘆了口氣,“苦了敬澤這孩子,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過來,原以為他能似他外祖做個馳騁沙場的將軍,如今竟然只能幽居深宮過這樣的日子……” 單聽這話,還以為他們被人苛待了。 薄承乾聞言果然面色一僵,“他總得找些事做。” “若哀家不曾離宮就好了,說不得就不會……” 眼看眾人神色肅然,太后忽然收了話頭,“罷了,總歸哀家如今回來了,敬行的身體骨漸好,哀家便不算白走。今天過小年,一家人團團圓圓才是最好的。” “母后說得是。” 薄承乾給高賀使了個眼色,高賀會意上前,太后卻好似忽然發現薄言,“喲,這是太子吧?” 薄言拱手,“回太后,孫兒是薄言。” 他低著頭,沒有瞧見太后因為他這話略有些閃避的眼神。 太后:“長這么大了,沒認出來。坐在這兒我還以為是別家的王孫公子,在皇后跟前教導著。” 這話一出口,不只是薄承乾,眾位妃嬪宮人臉色都不對勁,程一一甚至失手打翻了杯子。 只傅貴妃笑著端起杯子,“太后娘娘可真愛開玩笑,太子雖年少,可一身皇家風儀是再如何也蓋不住,諸位皇子遠遠不及。” 但是彈幕看見了: 【我怎么感覺,他們在陰陽怪氣?】 【那可太陰陽了,哪兒有太子不先過問,最后隨便問一句的?】 【這太后怎么回事?偏心眼子就差寫臉上了!】 【剛才老太太看老薄什么眼神?好像看見什么臟東西一樣,還眼角抽搐?】 【那叫一個如鯁在喉,如芒在背,如吞了一坨在餿水里發酵了三天的老面饅頭!】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堂堂太后怎么會對嫡長孫怠慢至此?此事必有蹊蹺!】 …… 薄承乾這回不等高賀上場,徑直站了起來: “時候不早,想來母后趕了一路已然疲憊,鳳儀閣早已命人收拾妥當,朕這就叫人送您回宮。” 說罷也不等她回答,兀自吩咐,“劉安德,還不快送太后回宮?” 太后倒也沒有堅持,順坡下驢準備回去。 只是臨走之前問了一句,“我看外頭的街燈還整整齊齊,想來你們還沒去逛,皇帝,敬行許久未曾和兄弟們一起玩鬧,不若叫幾位兄長領著出去轉轉?” 薄承乾看了眼薄敬行瘦弱的身體,“外頭可冷,你受得住?” 薄敬行微微攥了攥手,“不打緊,我想去街上看看。” 他都這么說了,薄承乾不好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