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套，膩了。”

    “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倪薇扯著嗓子質問。

    “你再跟我喊一個。”他平靜又冷漠地說。

    從小朝夕相處，倪薇光從聲音就能知道他現在是何表情，果斷不跟他嗆嗆，耍賴又耍賴地說：“哎呦，您就告訴我吧，這都開學這么久了，我一條線都沒畫呢。”

    陳澍手邊紙上已經記錄出很多晶體名稱，唯獨還有個草酸鈣針晶還沒找到，于是把做的另一個載片放上去。

    化學作為京都大學一流專業，實驗室還挺多的，借用也方便，這就是陳澍為什么要這里讀研，師資設備都跟得上。

    “你之前的科普漫不搞了？”

    “搞啊，不過現在改成一個月一更新，我有大把時間。”

    “漫畫社不是挺困難嗎？”

    雖然距離遠，但倪薇的生活在他面前跟透明差不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跟他說，這跟她性格有關，也跟自幼養成的習慣有關。

    “現在招新了呀，人手反正是夠。”

    終于找到了，陳澍立刻拍下，記錄。

    “我覺得可以沙雕到底。”

    “什么意思？”

    陳澍撂下筆，靠在椅子上拿起手機，把免提關掉，貼在耳朵上，“就是說，保持原來風格，做那種跟情景喜劇一樣的東西，我不懂你們漫畫該怎么弄，剩下自己悟。”

    “就那種一話一個故事？”

    “嗯，沙雕故事。”不能脫離本質。

    倪薇半響沒出聲，想了想，還真可以這么搞，這樣看起來輕松，還跟之前的科普漫形式差不多。

    如果要加人物也不用搞太多，隨便弄倆同學鄰居，七大姑八姨就差不多了。

    倪薇動筆在紙上畫個大概故事關系圖，寫到稱呼的時候忽然一頓，問：“mama的jiejie叫什么？”

    陳澍：“....”

    -

    開學沒多久就是國慶節，倪薇在家哪都沒去，潛心在家研究故事腳本。

    臨近中午，倪薇買了驢打滾回家，沒騎車，正好吹吹秋天的風。

    大寶小寶這學期就開始上學了，整天鬧著不想去，這兩天忽然又消停，估計是跟其他小朋友混熟了。

    “大寶小寶？”她趴在窗戶往里看，倆孩子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她一看就想起小時候，那時候她八歲，mama去世沒多久，阿姨整天抱著她哄，后來沒辦法要去上班，這個重責大任就壓到陳澍身上。

    陳澍大她四歲，別的男孩正是愛玩的時候，他卻整天呆在家里，倪薇想纏著他出去，所以經常往他屋里跑，困了就睡他身上。

    “薇薇？找大寶小寶啊？”

    倪薇拉回視線，看著六嬸，“也不是，剛才回來買了點粽子，想問問他倆吃不吃。”

    “剛鬧完，睡著了。”

    倪薇把粽子給六嬸，她不肯要。

    “六嬸，您就拿著吧，我家就叁口人，吃不了這么多。”

    六嬸和藹地笑笑，接了粽子，又問：“小澍讀研，什么時候能畢業？”這孩子也是他眼皮底下長大的，沒出過遠門。

    “明年就畢業了。”

    又說了幾句倪薇就往內院走，江懷英已經做好飯，圍裙還沒解，看她手里的東西，下意識就說買這些干什么。

    倪薇笑笑不說話，把粽子先放冰箱，驢打滾放在菜里當甜點。

    吃到一半陳長卿回來了，說是要讓她倆回頭到醫院注射乙肝疫苗，錢交過了。

    “怎么突然想起這個了？”

    陳長卿盛湯說：“你們倆之前打了幾次都沒種上，就再試試唄。”

    提起打疫苗倪薇就覺得不公平，她跟陳澍是一起打的，陳澍一下就成功了，可她都挨好幾針了都沒抗體。

    “行”

    -

    國慶后，漫畫社成功納新，唐曉秋旅行承諾請大家吃飯，夏瑤瑤把廖博然帶來了，倪薇跟麥麥同坐。

    唐曉秋沒有佘航那種拖拖拉拉的口頭習慣，什么事都干脆利落，簡單說兩句就坐下了。

    倪薇內心一陣歡呼，終于可以好好吃頓飯。

    “咱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小學妹說。

    麥麥第一個說不玩，倪薇打心底也不想玩，但其他人都想，她倆反對也沒用。

    小學妹一點都不怕生，反而掌握了主導性身份控場，轉到麥麥的時候她從不說真心話，就選大冒險。

    小學妹像挖八卦的，但看她油鹽不進，故意下狠招：“那你找個人親一下，嘴那種。”

    孫艷秋比了個數，“至少十秒”

    倪薇左右看了看，漫畫社沒幾個男的，薄案那個人肯定不愿意，歪瓜裂棗又配不上麥麥，最后還剩夏瑤瑤男朋友...

    想著，她的臉被扳過去，麥麥一下吻上來，居然挑了她。

    全場震驚，陷入寂靜，接著掌聲就響起來。

    “玩得好刺激啊。”

    昏暗的包廂里，倪薇仿佛回到演唱會當天，陳澍抱著她，撕咬她的唇瓣。

    當時她只顧上羞恥，沒想其他的，心跳的很快，完全沒法拒絕陳澍，現在隱約間覺得，她還挺喜歡陳澍那么淺淺地咬她。

    麻麻的，柔柔的...

    倪薇推開麥麥，她嘴里有股酒味，很苦。

    而且，跟她這樣親密接觸，她腦子竟然會意yin是陳澍吻她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