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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天走得匆忙,在車上的時候把錄音郵件給了楊知理。 據馮蕓說,楊知理毫不留情,在第二天的時候當著所有評委選手的面把錄音跟監控全放了出來,并且宣布對涉事選手做退賽處理。 這幾天楊知理也給梁舒打過電話,說如果她是受害者,大可不必為了別人的過錯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梁舒太忙,一兩句的說不清楚,只說自己家里有事,解決完了就會聯系他。 “算算,決賽出來好一陣子了吧。”魏宇澈說,“誒!你第一輪打分排第幾來著?不是說郵件通知你的嗎?” “我沒來得及看。”梁舒說。 這幾天各種文件從郵件里發來發去的,主辦方的消息記錄也被頂了下去。 “看看嘛。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正好。”他從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平板。 梁舒抓住他的手腕,阻止道:“不了吧。” 魏宇澈有些驚奇地看著她。 她垂著睫,笑容也沒有,有些落寞。 “干嘛呀?”魏宇澈低下頭,捧起她的臉,“一次比賽不成難過成這樣?這可不像你哦。” “也不是難過。”梁舒摸著他的手背,“怎么說呢,就算再來一百次,我還是會退賽。所以我不后悔。” 魏宇澈嘴角微翹,眸帶笑意道:“我當然知道你不后悔。” “但是吧。”她飛快瞟了一眼緊關的門,聲音壓低,“我還是有點失落的,畢竟,我真的距離成功很近了。” 魏宇澈抵著她的額頭,示意她繼續說。 “如果知道了分數,我的不如他們還好;我的要是比他們好,我可能會更失落。程汀呢,你也看到了,上次知道我退賽都哭成什么樣了。我怕我到時候控制不好情緒,再被她捕獲到了到時候更難過。” 魏宇澈嘆了口氣,“梁大小姐啊,你說說你,什么時候能別那么為人著想啊?” “沒有啊。”梁舒眨了眨眼,突然警惕起來,“你可少給我戴高帽子啊。” “不是,我說真的。”魏宇澈有些哭笑不得,他親了親她的眼角,“從小呢,你就不愛哭。就說你外公吧,那么……嚴肅一個人,眼一橫,別人眼淚就一淌。你呢,犟著個腦袋,挨罵不哭,挨打也不哭,能給你外公氣夠嗆。長大一點兒呢,有自己的主意了就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委屈不哭,生氣也不哭。” 梁舒說:“那說明我心智成熟,懂事兒。” “是啊,所以我看不慣你嘛,大家都是小屁孩,你整這么懂事干什么?” 梁舒翻了個白眼:“這才是你想說的吧。” “不是。我在鋪墊呢。” “那你這鋪墊還真的是有夠長的。” “你沒發現嗎?其實你跟程汀很像的。”魏宇澈聲音很輕,“表面看你每件事兒都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選擇,可實際上呢?她怕自己的事情麻煩到別人,你呢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別人。本質上來講,你們都沒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啊。” 梁舒說:“可是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隨心所欲的,事情就是處處有矛盾、必須做取舍。” 她只是選擇了當下更重要的一方。 “對,事難兩全。人也一樣啊。”魏宇澈靠近她,“我是想告訴你,眼淚不代表懦弱,它只是宣泄情緒的一種方式,而你永遠擁有哭泣的自由。” 空曠的走廊里,他的聲音很輕又帶著種力量。 “同樣,你可以堅強,也可以脆弱;可以勇敢,也可以不耐煩,你的情緒跟你的人一樣都是自由的。你不想讓別人擔心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魏宇澈突然捏住她的臉頰,咬牙切齒地說:“但我不是別人誒梁舒!我是你的男朋友!如果說你在男朋友面前都要控制情緒的話,那我也太失敗了吧。” “疼疼疼。”梁舒趕忙拍掉他的手,捂著臉,怒目而視道,“魏宇澈,你報仇呢吧!” 魏宇澈見她沒了拘謹的樣子,勉強放心,笑瞇瞇地摟住她的肩膀,“是啊,我等著你報仇回來。” 梁舒順從他心愿地給了他一計胳膊肘。 * 調解室門打開的時候,最先出來的是程友和的新老婆。 她罵罵咧咧的,氣得要死,嘴里說著程友和是騙子。 程友和低眉順眼地,都顧不上瞪旁邊的梁舒魏宇澈,好言好語地哄著。 “當初是你說能給我侄兒介紹對象,現在酒席師傅都請了,人沒了,你哄老娘玩兒呢!”女人邊走邊怒道。 “怎么會呢美萍,你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我沒給你時間嗎?你說回來接妹仔,一接接半個月說搞不定,現在調解又浪費半個月。我媽我侄兒還來幫你,結果呢,擱局里坐了牢!我們老王家臉都丟光了!” “那,那不是坐牢,是那什么,拘留,沒事兒的。” “不明不白蹲這老些天,你管這個叫沒事兒!不是你媽你不知道心疼是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程友和著急地說。 程汀跟程溪牽著手跟在后頭,梁舒跟魏宇澈一人顧一個,把她們倆往身后拉,離那對發瘋的人遠遠的。 梁舒低聲問兩姐妹:“怎么樣了?沒嚇著吧?” “他敢。”周可信步走出。 程友和“調解”成什么樣兒,梁舒不清楚,但她可以肯定,周可是調好了,整個人甚至可以用容光煥發來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