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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竹根跟竹筒不是一個部分吧。” “當然。”梁舒將東西全放在被子上,頭枕在他懷里,說,“竹根雕是用來做擺件的,雖要根據形狀、紋理來決定雕刻內容,但主辦方準備的料子區別基本都不大。跟竹筒比,竹根的發揮空間更大一些,所以每年比賽,十個人里起碼有六個都做竹根雕。” 比如她,當年獲金獎靠的就是一座麻姑獻壽圖竹根雕。 但是這并不就意味著竹根雕就能在比賽里一往無前,有的人刻筆香筒或屏風照樣可以脫穎而出。左右不過是一個概率問題罷了。 魏宇澈懵了:“那你是要刻竹根還是竹筒呢?” “笨吶。”梁舒說,“我的重點不在于是竹根還是竹筒,而是內容。” 這也是她為什么愁畫稿的原因,像她這樣的,如果跟那些資歷深老十幾二十幾年的竹人比技巧,肯定是不保險的。 所以她必須要保證內容上足夠打動人,最好能讓人眼前一亮。 “不管是徽商行還是祝壽圖,在他們成為竹刻之前,都是圖、是畫。”梁舒說,“舉個例子,我研究了比賽官網上的公示,也看了那些作品圖。我過初賽的屏風,并不是什么技藝大成者,在這一群人里,也只能勉強算個中上水平。可我的分數卻在前五,這其中最核心的原因在于,它的畫面內容由我完全獨創。竹林七賢也是這樣,雖然內核故事耳熟能詳,但是七賢面貌如何,背景竹林深淺怎樣,都是自己琢磨思考下刀的。” 畫家不一定可以刻竹,但一個竹人一定會畫畫,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目前有名的竹刻里,出現的女性元素要不就是仕女圖、仙姑祝壽,孟母三遷,他們歌頌女性的柔美、繁育,卻獨獨不歌頌女性的熱血。” 梁舒將一邊的本子翻開。 圖紙上線條粗狂,簡單勾勒,但可以看出是不同年代的一些人,以衣袂或工具相連。每個人物底下都標注著姓名、朝代。 “所以我準備用時代感的工具將女性人物串聯做內容。從古代到近代,有將軍、有皇帝、有詩人、有平民。”梁舒眼眸明亮。 這些女性有大義有才情,做出的貢獻也不比誰差,卻被放大不足,只提美貌,不論功績,這太不公平了。 這樣的內容主題,光是想想就足以叫她熱血沸騰。 她抬眼期待著看魏宇澈:“我覺得我在做一件很厲害的事情。” 不至于橫掃全場,也不見得會多出人意料,甚至有可能會被冠上形式大于內容的帽子。但當這個靈感涌上來的時候,她就確定自己非做不可。 魏宇澈將她摟得更緊些,低頭親了親她的頭發,肯定道:“不是覺得,是你就是在做一件很厲害的事情。” 梁舒心頭一熱,將稿子放到一邊,整個人都放松地縮在他懷里。 他身上很暖,懷抱干凈清冽散發著讓人舒心的味道,叫人心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覺得這時光真好,怎么待也是不夠的。 “魏宇澈,你說以前你看我那么不順眼,為什么還會喜歡我呢?”梁舒輕聲問。 “我也不知道。”魏宇澈老老實實地說,“可能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這樣沒有確定答案的吧。” 梁舒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說:“可我就能感覺到什么時候喜歡你的啊。” 魏宇澈利落的下頜微沉,攏著被子將她裹好:“那說明你聰明,我就不一樣了,我笨。” “嘖嘖嘖。你真的變了好多。”梁舒臉蹭著他的胸前抬起,看他說,“小時候,我考第一,你考倒數,我說你笨,你都得揮著拳頭追我半條街。” “你說反了吧大小姐,是我回嘴的時候,你揮著拳頭追我半條街。” “嗯……都一回事兒,差不多。” 魏宇澈笑:“這算哪門子的差不多。” 梁舒捏了捏他的腰,威脅地“嗯”了聲。 魏宇澈立刻妥協:“嗯,差不多。” 反正不管是年少時,還是現在,只要是梁舒,不管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飴。 夜晚綿長,催得人情緒似團濃墨化不開。 魏宇澈沉默了半晌,突地說:“梁舒。” “嗯?” “我喜歡你,你知道的吧。” 梁舒眼皮闔著,躺在枕頭上,側臉精致錯落,她說:“我知道。” “那就好。”魏宇澈說,“我想你一直記住這件事。” “我會記住的。” 得到如此確定的答案,他才安心下來。 “梁舒。” “嗯?” “我以前看你很不順眼,因為我覺得只要有你在,我永遠都是被拿出來比較并且落入下風的那個。我絞盡腦汁跟你作對,誓要找出比你厲害的地方。但是你就跟來克我的一樣,我什么都比不過你。” 梁舒小聲地說:“不,你零花錢比我多。” 魏宇澈一愣,沒好氣道:“除了這個。” 梁舒語氣遺憾:“唔,那好吧。” “其實這么多年來,我想過很多次。我很慶幸會喜歡你。因為在我的人生每一次陷入到谷底,踏入歧路分叉口的時候,都是你告訴我正確的方向。”魏宇澈聲音低低的,在寂靜的深夜里流淌。 “小時候我學別人混社會,挨了很多人罵,只有你一邊罵我混蛋又一邊鼓勵我堅持底線,夸我有原則;后來我想復讀,連我爸媽都勸我別到最后得不償失,可你始終相信我可以,告訴我如果不做一定會后悔;再后來我投資,大家都開玩笑說我賠得多,也是只有你告訴我,我做的事情是很有意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