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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斷視頻,顧明昭臉上頓時笑意全無,冷眼盯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打電話叫秘書進來。 他先是交代了幾件事,最后對秘書道:“幫我訂今晚飛B市的機票。” 秘書有些猶豫:“可是顧總,您明天還約了銀行的黎經(jīng)理談碼頭上蓋那個項目的融資……” 顧明昭捏著眉心,壓下心頭的躁意:“那就明天,訂明天的機票,見完黎智昌我要立刻出發(fā)。” 另一邊。 林默收起手機,在笑到僵硬的臉上拍了兩下,一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蔣南城不見了。 一直到晚上回酒店,他都沒有看到蔣南城,忍不住問司機李哥。李哥說:“蔣先生已經(jīng)回酒店了,我聽他跟人打電話說好像是要開什么會。” 林默這才想起蔣南城先前打的那個電話,猜他可能是在開視頻會。 到了酒店,林默拎著保溫桶走進大堂,開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房卡失效,只得折回去,但服務(wù)員一定要看他的護照確認身份才給他重新激活房卡。 林默耐心解釋:“我的護照在房間,現(xiàn)在房門打不開,沒辦法把護照給你看。” 服務(wù)員:“抱歉,我不能排除這張房卡是不是客人不小心丟失而被您撿到。除非您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否則我無法為您重新激活。” 林默:“可我的護照在房間啊。” 服務(wù)員:“那我很抱歉,這是規(guī)定。” 這不就是個死循環(huán)嗎? 林默只好問:“我有朋友也住這家酒店,能不能讓他替我證明?你先幫我把房卡激活,我進房間拿到護照再給你看,這樣行不行?” 服務(wù)員請示主管后說可以。 林默拿出手機,點開蔣南城的微信,猶豫兩秒,手指還是點下語音通話。 蔣南城幾乎是秒接。不到一分鐘他就出現(xiàn)在大堂,一邊耳朵上還戴著藍牙耳機。 服務(wù)員幫林默激活房卡,他回房間拿了護照再回來的時候,蔣南城還在大堂,正對著耳機說著什么。 見林默回來,他說了句「有情況立刻跟我匯報」就立刻掛上電話。 林默抿了抿唇:“你剛才在開會?” 蔣南城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沉聲道:“任何時候你的事都是最重要的。” 這話讓林默根本沒法接,再加上在醫(yī)院蔣南城的那番「如果沒有離婚」的假設(shè),他渾身都不自在,趁等電梯的時候說:“你先上去吧,我出去買點東西。” 語氣冷冷,暗含「別跟著我」的警告。 蔣南城腳步一頓,望著林默的背影,目光沉了幾分。 走出酒店,被冷風(fēng)一吹,林默清醒下來。他將手插進大衣口袋,沿著酒店旁邊的人行道一直往前走。 買東西當(dāng)然是借口,他只想獨自一個人冷靜。 他需要冷靜。 夜晚的B市車水馬龍,燈火通明,據(jù)稱擁有價值百萬的夜景,不愧是A國的名片。 林默沿著人行道一直走,冷風(fēng)吹得他鼻頭發(fā)紅。清冽的空氣沁入心脾,卻意外地舒爽。 他放空地走了一會,思緒不受控地又回到蔣南城身上,適才壓下的煩躁再度翻涌上來。 誠然,在林言這一次手術(shù)中,蔣南城的舉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雖然他嘴上不愿承認,但在艱難的時刻能有人陪在身邊,給予支持,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誰都無法拒絕。 他不想承認每次從林言病房出來,去護士站,或者開水間,總會不自覺地朝休息區(qū)瞥一眼,看到蔣南城還坐在那里,心里詭異地就很踏實。 蔣南城放下公司不管,飛來B市就為了陪他,在醫(yī)院一呆就是一整天。 從日出到月明,陪他一起來醫(yī)院,等他一起回酒店。 知道林言不喜歡他,他從來不會靠近病房,都是等他主動找他。 除了偶爾的越界行為,表現(xiàn)得簡直無可挑剔。 感動嗎? 的確有。 但是不是代表對方所做的一切都能一筆勾銷? 林默嘆了口氣。 上輩子蔣南城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都像烙鐵一樣,在他心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傷疤,坑坑洼洼,斑斑駁駁,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平。 同時他也開始懷疑,答應(yīng)和顧明昭訂婚,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他自私,他想借顧明昭忘掉不愉快的過去,有一頭腦熱的因素在,也有對顧明昭契而不舍的感動在。 所有這些里,唯獨沒有愛。 而顧明昭顯然也清楚這一點。 林默想得太投入,直到走到一處正在施工的十字路口時,才驚覺已經(jīng)離酒店有一段距離。 他決定返回,一轉(zhuǎn)身,一輛車停在他旁邊。 車上下來兩個人,都是華裔面孔,其中一個看著眼熟。但林默并沒有立刻憶起是誰,直到對方開口說話。 “哎呦美人,怎么今天就一個人啊?干什么這幅表情,不認識我啦?你前幾天剛潑了我一身紅酒,這么久快忘了?未免太無情了,我對你可是印象深刻。” 林默想起來了,這個看著就腎虛的男人正是那天在酒店酒吧被蔣南城一腳踹在地上半天沒起來的那個人。 孫少杰當(dāng)然不會提這么丟人的事。他色迷迷地盯著林默。自從那天林默潑了他一身酒,他就惦記上了,確認林默是酒店住客,就每天在大堂蹲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