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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太后就大概是介乎于兩者之間,沒有高太妃那么直白,也沒有林太妃那么含蓄,但有時候她也會直截了當地告訴她什么,若是紀芙薇真的很想知道結果,她也會給出她自己的答案。 紀芙薇和張太后的接觸沒有和慈寧宮的娘娘們那么多,畢竟張太后膝下還有兩個公主,光化公主是她正經在負責,清湘公主雖然是附帶,但也必然用了心。 她和張太后娘娘學了一點,張太后講課很厲害,不管是什么樣枯燥的書,不管是大燕的律法還是算學,不管是天文還是策論,她都能講得出來,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夫子那般,一樣樣一條條地都能很有條理地說清楚。 至于說是為人處世,這方便紀芙薇并沒有怎么和張太后學過。 所以,這會兒當張太后和她簡單寒暄,又講起宮廷生活時,紀芙薇才覺得那么驚訝—— 她沒有料到張太后今天特地請她來,是為了說“怎么當皇后”這件事情。 當然,張太后不會明著這么說,不管她怎么想,紀芙薇已經在這個位置上了,即使是張太后也不能在這會兒明目張膽地妄圖影響和左右一國皇后,不論是思想還是行為都不行。 只是。 “我一直都覺得你不是最合適的……”紀芙薇震驚地聽著張太后開口就是這么冒然的心里話,她感到局促不安的同時,也為張太后難得的心理剖析而感到震驚。 “但是,不是所有合適的人都能在合適的位置上做出合適的事情的,自然……皇后的位置,對于陛下來說,也只是屬于他喜歡的人,無關于其他所有。”張太后看著她驚愕的面孔,卻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這樣也挺好的,情和理總要有一個,陛下講究了三十多年的道理,總算顧得上私情了,這說明陛下離這個人世間更近了一步,有情的帝王大概也比無情的帝王要好一些。” 紀芙薇被張太后娘娘的直白震驚到無以復加。 她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就沖著娘娘這番話,想治罪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紀芙薇下意識便環顧周圍,好在娘娘開口之時,屋里內外的人都離開了,連紀芙薇帶來的天冬也守在了外頭,遠遠地只留下一個背影,估計是半點沒聽見這兒的聲音。 “別怕,”她伸手向紀芙薇,“我們繼續在花園里走走就是,這是我親手料理的鮮花,估摸著還算是能看得過眼。” “有底氣的皇帝是不懼于人說的,”張太后對她道,“雖然天家威嚴不可侵犯,但若是人人只要提到了一丁點評價皇帝的內容都會掉腦袋,那大概半個朝堂的儒生都該下地府了。” 紀芙薇沒笑,但張太后似乎覺得這有些有趣,面上一直擎著一抹從容而溫和的笑容。 這大概是智慧帶給她的底氣,是張太后揣摩局勢,觀察帝王之后才能得出的對自己的理解十分自信的結論。 紀芙薇也不好說好或不好,但很快她就轉了話題,畢竟張太后也不是真的要和紀芙薇一道討論蕭晟煜的功過是非。 “前兒,圣睿太后娘娘交給了我一個任務。” 紀芙薇一愣,就聽張太后不緊不慢地繼續說著。 “按說我是不太認可,也不太想接受的,但事情已經到了這樣,娘娘認可我,也認可你,所以我想了想,你應該是可造之材,我也應該多相信你一些。” 見她還愣怔,她平靜地繼續。 “先兒就說了,我個人說是不太贊成你做皇后的,覺得你性子不夠合適,但現在你已經成長了許多,我應該給你機會。” 兩個人停在一片燦爛的牡丹花前。 這時候能開得這么花團錦簇的牡丹花很少很少,整個皇宮里都不會很多,大頭的應該都在專門的花房和她的坤寧宮,紀芙薇估計眼前這些嬌艷的花都是暖房里拿出來,這會兒特地擺出來的。 “娘娘叫我隨意與你講一些,無所謂什么課題的,也不像是正兒八經的師父和弟子那樣,更何況我其實算來應該是你的大嫂。” “但既然是嫂子,我也確實應該教導一下新來的弟妹,畢竟這是一個偌大的皇宮和更大的國家,和外頭那種一個家族、一個宗族還是不太一樣的。” 紀芙薇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忙道: “多謝娘娘指點,我資質一般,請您務必不用憐惜。” “也不至于那樣夸張。” 張太后臉上笑意更深了一些,眼角的魚尾紋便更重了幾分,她模樣看著其實比年歲的更厚重幾分,可能是性子原因,有時候甚至可以說后宮里無人可與她比威嚴,但笑起來的時候,她也一樣是慈和的老人家,眉眼的鋒銳都藏在了深處。 “我想了好幾個主題,但既然是要培養你一些看時局、看政事的敏銳度,那不僅是‘揣度上意’,更是首先要明事理,把事情前后能看得明白。” “管中窺豹是沒有意義的,身為皇后,視野也不能狹窄到這樣一個程度。” 不知怎的,紀芙薇一下想到了前兒蕭晟煜和她提到的,張太后和哀宗之死。 從大局上來說,哀宗是“死得很好”的。 他死了,國家落到蕭晟煜手里,總不至于再繼續混亂下去,甚至顯出頹然的亡國之象,有蕭晟煜力挽狂瀾,挽救于萬一,事實證明這才是正確的。 他死了,他后院那些妻妾基本上也都是松了口氣,聽聞身為嫡妻太子妃的如今的李皇后都對他有不小的怨懟甚至是憤恨,那其他女子估計也不會好到哪里去,而且當時其實是還沒有正式廢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