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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疑摸了摸他們兩的頭,自己小心翼翼地下床,本以為傷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一起身,他能明顯感受自己身體的不適。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回轉之境中,自己強行毀了沈靈云的記憶,更改了那些往事的走向,肯定會受到沈靈云力量的反噬。 現在能醒過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緩步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隨千流站在門口,他也沒有驚訝,手扶著門旁,高大的身形挺得筆直,像是不想旁人看到他的脆弱。 隨千流以為是宛茸茸來的開的門,沒想到是隨疑。 他下意識地伸手扶著他,擔心地問道:“你的傷?” “有事?”隨疑躲開他的手,聲音和神情都很冷漠。 “這是穩固你的妖識的靈藥。”隨千流也沒有多說,將藥遞到他的手邊。 隨疑垂眸看過去,目光先落在他散落在身前的頭發上,烏發見夾雜著許多清晰可見的白發。 他抬頭看向隨千流就看到他唇色都帶著不正常的慘白。 他眸光一怔,當一只妖長出了白發,就說明生命真的要到盡頭了。 “你的絕情蠱什么時候這么嚴重了?”他明明記得之前他除了臉色蒼白,總是咳血外,雖然嚴重但是重不及性命。 現在他這樣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我本就是將死之人,何時嚴重有什么重要的?”隨千流淡笑道。 隨疑想到回轉之境中,隨千流被沈靈云騙了一次又一次,說道:“隨千流,你為了沈靈云,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 ,何必?” 隨千流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說:“管好你們自己就行。”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 隨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發現曾經那個他一直仰視的父親,好似也沒有那么強大。 他握著手中的藥走回到屋內,宛茸茸已經醒了,正坐在桌邊給兩只小崽崽喂食物,看到他進來,就擔心地問:“伯父現在的病情怎么樣了?” “不容樂觀。”隨疑走到桌邊。 宛茸茸一聽,有些憂心:“沈靈云現在被抓起來了,我們去問問看有沒有其他方法,可以解決絕情蠱?” “應該沒有其他的辦法。”隨疑知道目前能解決隨千流病情的唯一方法就是自己的妖骨。 “可是……”她想說,妖骨不能給別人,但是唇張了張,又抿緊。 “可能這也是我們離開這里的方法。” “什么?”宛茸茸一時沒聽懂。 “你的父母明日要成婚了,但是這個幻境還沒有任何動靜,或許離開這里的條件跟離開回轉之境的條件是一樣,就是改變。” 隨疑說完,宛茸茸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 “那你要怎么改變?”她心里突然有不太好的預感。 “當初隨千流是因為絕情蠱離世了,或許他沒死,我們就能出去了。” 她知道他的目的了,直接搖頭拒絕:“我不想。” 宛茸茸說完這三個字,就帶著nongnong和意意離開,不給他再說的機會。 隨疑看她離開,喊了句:“茸茸。” “不要。”宛茸茸決絕地丟給他兩個字,就帶著兩個孩子去找烏生和宛源蕪。 隨疑看她去的方向就知道去哪里了,給她傳信叮囑了句:“早些回來。” 宛茸茸沒搭理他,她要是嬉皮笑臉地跟他說,又該覺得她好說話了。 她才不會同意隨疑將自己的妖骨給隨千流療傷。 等她到了烏生和宛源蕪的住處,宛茸茸心不在焉地看著宛源蕪的整理嫁衣。 烏生進來就看到她眼睛呆呆地看著別處,便問道:“茸茸,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爹。”她伸手將烏生拉過來坐下,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伯父的絕情蠱還有什么辦法解決嗎?” 烏生聽到關于隨千流的病情,眉心不由地緊擰著:“不知道。” 這個答案,是她意料之中的。 宛茸茸的目的也不在此,她挨近了烏生幾分說道:“爹爹,我知道有個辦法,就是可能需要您的尾翎。” 她說完就怯怯地看烏生的神情,怕他罵自己,畢竟尾翎對鳳翎鳥來說萬分重要,若不是她只剩下一根尾翎,她也不會問烏生。 烏生:“你先說你的辦法。” 宛茸茸看他沒說自己,心里安穩了些:“我想用你的一根尾翎重造一根妖骨,給伯父。” “不行的茸茸。”烏生搖頭,“千流需要的至親的妖骨,而不是隨便一根妖骨。而且我也沒用聽聞過我們的尾翎可以重造妖骨。” “爹爹,你沒有聽說過這么方法嗎?”那沈靈云又是怎么知道的? “沒有。” 宛茸茸手扣著桌邊,心想,難道沈靈云說風翎鳥尾翎可以重造妖骨是騙人的? 如果是騙人的,那隨疑怎么辦? 一時,她心里都有些不安,烏生看她的神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寬慰道:“茸茸,生死各有命,有時候也無需過于強求。” 宛茸茸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只能點頭,沒有再說。 她心情沉重聽烏生勸慰,在一旁的宛源蕪大概看出了她心情不怎么好,拍了烏生的肩說:“天色也晚了,別拉著茸茸多說,隨疑剛醒,他身邊也要人陪著。” 烏生這才止了話:“茸茸那我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