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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打進來,濺落在她的臉上,沈靈云眼睫微垂,遮掩了眼中的情緒,一字一句地說道:“雪陽現在的能力不敵妖界,若是把他殺了,雪陽也是滅頂之災。” “那你的意思的是什么?” “把他暫時留下,我懷孕了,他不會離開雪陽的,你可以趁虛在妖界埋伏。”她手緊緊地握緊,心里知道不應該,但是她也明白,一切都沒有回轉的余地。 她是正道,而隨千流是妖,從來就只能速途。 而且他騙了她一次,她只是還回去而已。 沈宵卻還是不相信她,試探地說:“靈云,你留下他是為了私情還是雪陽?” 沈靈云轉頭看他:“師兄你想要什么答案?” 沈宵掏出一個玉盒,遞給她:“我也不是想要什么答案,我只是想你告訴我,你從來沒有愛過他,這樣我才能放心留下他的命。” 沈靈云看著玉盒,神情凝重起來,她知道里面裝的是絕情蠱。 只要種蠱之人無情,對方才沒有性命之憂,一旦種蠱之人生情了,對方就必死無疑。 當然種蠱之人也能察覺到對方對自己有無感情,更方便cao控對方。 這蠱蟲是她一手培育出來的,卻沒想到用到了自己身上。 她毫不猶豫地伸手接過,她清楚自己并沒有愛上任何人,隨千流不過是她的習慣。 * “啊啾!”宛茸茸淋了一場雨,還是生病了,用帕子捂著唇打個噴嚏,又吸了吸鼻子,躺在床上難受的很,起身走到正坐在書桌旁的隨疑身邊,從后邊抱緊他,“真的生病了也不心疼我啊。” 隨疑看她委屈的樣子,把她拉到懷里,解開自己的外衣,把她裹到自己懷里,掌心撫著她的后背,用妖力祛除她身上的寒意:“還難受?” “嗯。”她病懨懨地縮在他身上,臉色確實不太好。 她這病來的突然,宛茸茸很少生病,這次淋了些雨,半夜就起了高燒,喝了藥才降了下去。 他以為今早就能好全,但是她還是病態十足。 心里想到自己當初年幼時,聽旁人說過沈宵重罰過云澤,他也見過云澤手臂上有很多鞭子抽打的傷疤。 突然反應過來,昨天若是他沒有給沈靈云傳消息,云澤應該會被沈宵重重懲戒。 但是因為他改變了原有的事,導致現在懲罰變成了重病。 隨疑低頭看她蒼白的唇色,掌心溫柔地摩挲著:“茸茸,你這病一時半會可能還好不了。” “為什么?”宛茸茸手緊緊地摟著他,聲音都有些啞了。 他跟她解釋了一番,宛茸茸啊了聲:“那我如果跟沈靈云說沈宵拿走了血蓮的事,后面會發生什么事啊?會不會我們都困在這里?” 隨疑:“都有可能。” 宛茸茸:“那我們還是別改變原有的事情了。” 他看她害怕的樣子,嗯了聲:“我不允許你被人欺負,好了,不想了,閉上眼休息。” 宛茸茸應了聲,手就鉆進他的腰側,掌心蹭著他溫熱的肌膚,有些發寒的身體才熱了幾分,臉挪放到他的脖頸出,輕聲問:“隨疑,隨千流現在怎么樣了?” “死不了。” “那絕情蠱呢?”她睜開眼,望著他。 “還生病呢,宛茸茸。”他把她攬緊了幾分,單手抱到床上,“安心睡覺。” 她趴在他身上閉上眼哼了聲:“不想睡覺。” 她說完嘴巴還不安分咬他的肩膀和耳朵。 日光在床簾的遮擋下,在床內蒙昧不清,隨疑垂眸看把自己折騰的一身汗的宛茸茸。 伸手捏了捏她軟若無骨的手:“去泡個藥浴,會好些。” 宛茸茸疲累了,還在他耳邊念叨著:“隨疑,我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我會一直,一直保護你。” 他聽她含糊不清的話,也不知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夢,又開始胡亂地說夢話,指腹撥開她的臉上的頭發,眼中滿是笑意:“好,記下來。” “隨疑,累。”她伸手抱緊他,任由他抱起自己去泡藥浴。 隨疑帶她泡了會,看她靠在自己懷里的睡得要滑到水里去了,才把她抱回到床上,讓她安心養病。 自己側躺在床邊,單手攬著她腰身,閉上眼,將自己的妖識放出去,尋找隨千流的蹤跡。 在一處陰暗潮濕的牢房內,隨千流手腳都被綁起來,一身的血看不出人樣,十分的狼狽。 里面還有一個人,是沈靈云。 如今兩人見面,沒有劍拔弩張,異常平靜。 沈靈云沒有多余的話,只是低頭將綁著隨千流的鐵索解開,說道:“你離開。” 隨千流怎么會離開,伸手將她緊緊地抱入懷里:“靈云,我們之間真的就這么結束了嗎?” 沈靈云站在那里,看向自己的腹部,閉著眼將手中藏著的絕情蠱,借著推開他的動作,按在他的手背上,小小的蠱蟲瞬間就鉆入了他的身體。 她碰上那個小血口,指腹輕輕地擦去,低聲說:“隨千流,離開吧。” 她知道只有欲擒故縱,才能留下隨千流。 隨千流看她離開的背影,急忙追出去,隨疑卻看到他手臂血管似乎有什么在蠕動。 他盯著追出去的隨千流,心里知道了,沈靈云給他下了絕情蠱。 隨疑嘲諷地笑了聲:“沈靈云你果真沒有心,隨千流都恨不得將自己連人帶血給她啃了,你還不知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