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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疑的長發被狂風吹散, 心里顧慮著烏生是自己岳父, 沒有反擊, 而是往后退,飛離斷崖欲往崖底去。 烏生看出了他的意圖,黑氣凝聚像是天羅地網撲向隨疑。 隨疑如一道虛影閃過所有的黑氣,但是轉身間, 動作太大,本來被他放在懷里羽毛飄了出來。 他急忙想將宛茸茸送給自己的羽毛拿回來, 但是那些黑氣都放棄攻擊他,全部涌向那片羽毛。 將那片羽毛托起,烏生怔怔地看著,像是不敢相信。 隨疑不想宛茸茸送給自己的羽毛被損傷,拔劍直接揮向烏生。 烏生那團黑霧被強大的劍氣直接打散,羽毛失了支撐在半空飄飄揚揚地往下落。 隨疑伸手想撈走,只見散開的黑霧再次匯聚成人形, 但是這次出現了一個身形高瘦男人,伸手先把那片羽毛搶走。 他臉色蒼白泛青, 但是勝在面容清俊溫和, 就算消瘦不已, 也不見難看,反而有幾分病弱的脆弱感。 隨疑望著他的眉目,仿佛看到了宛茸茸的影子,不用多想就知道他就是宛茸茸的親生父親。 烏生捏著手中的羽毛,看了又看,抬頭望向與自己對峙的人,急切地問道:“你并不是鳳翎鳥怎么會有鳳翎鳥的羽毛?” 他問完就看到了隨疑手中的劍,一眼就看出那把劍是宛源蕪的劍,神情更是不敢置信:“你到底是誰!” “你女婿。”隨疑直言。 烏生一時間像是沒明白這‘女婿’兩個字是什么意思,望著他赤紅的眼眸,想到另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眸:“你是千流的孩子隨疑?” 隨疑對他喊出的‘千流’很詫異。 烏生似乎和隨千流交情頗深。 他點頭,不想再拖延時間,沈無余雖然離開,但是保不齊他還會回來,便直接說:“是,今日我來此處是尋找我的妖骨。” 烏生聽到他的話,神情冷了起來:“這里什么也沒有,看在你是千流的孩子,我可以讓你現在離開。” 隨疑不清楚他為什么如此肯定,神情帶著不解,正想著這百鬼谷內是不是藏著宛源蕪什么東西,才讓烏生這么守著。 他低頭看了眼下面不見底的深淵,四周突然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笛聲。 隨疑目光掃向四周,注意到烏生的神情突然變了,意識到這笛聲應該會影響烏生。 烏生也意識到自己要被控制住,朝他說:“快走!” 隨疑想設一個結界隔絕笛聲,但是已經遲了,烏生再次變成一團黑霧,沒了理智,像是被人cao控的利劍,直撲向隨疑。 * “隨疑!”宛茸茸從夢里一把驚醒,她睜開眼看著漆黑的四周,捂著心口劇烈地喘息。 腦海還在不停地閃過剛才夢里的場景,都是隨疑從高高的懸崖摔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四周環繞著如同地獄般的黑霧,但是等所有的黑霧散去,沒有隨疑的身影,只顯露出來是沈無余和關云蘿兩人。 宛茸茸捂著臉,心里愈發不安,她潛意識地認為這場夢,像是隨疑的一個結局。 她不能接受的結局。 她知道自己等不下去了,她要去找隨疑,就算是一起死,也要找到他。 宛茸茸急忙掀開被子,起身,把衣服穿上,就打算離開。 “啾啾!”nongnong像是發現了自己母親要離開,從樹上飛下來,落到她的肩膀上。 “娘親去找爹爹,等會輕云叔叔來照顧你們好嗎?”宛茸茸摸了摸nongnong的腦袋,希望她能乖乖地去睡覺。 但是nongnong像是沒聽懂,咻的一下鉆進她的衣服里,露出一個圓滾滾的小腦袋,似乎在說,一起去。 宛茸茸心里百味雜陳,她不知道該怎么做,丟不下孩子,也不想隨疑一個人。 她摸了摸她的頭,看到nongnong的眼睛,就想到隨疑的看自己的目光,心里愈發難安。 轉頭看向意意,按理來說,平時有什么異樣都是意意先出來,這次卻是nongnong。 想到隨疑叮囑自己,說這幾天意意要蛻皮了,她心里頓時涌上擔心,走到意意經常趴著的地方,發現沒在,喊了聲:“意意?” “啾。”nongnong從宛茸茸身上飛出來,圍著樹底轉了轉,最后落在一處濃密的枝丫上。 宛茸茸不夠高,墊著腳往上看,就看到意意正安靜地縮成一團挪動著,腦袋上正頂著一層薄薄的皮。 “真的要蛻皮了。”宛茸茸伸手將意意小心翼翼地捧到手里。 意意順著她手心的血管,悠悠地溜到她的手腕,身上的皮也在不斷地摩擦中往下蛻。 她按照隨疑教她的辦法,用靈力護著意意,讓他能有足夠的力氣蛻下皮。 只是她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心里都是焦躁不安,也不知道隨疑現在怎么樣了。 意意在她手腕上轉圈圈,身子慢慢地露出新的顏色,是一種乳白的顏色,沒有任何雜質。 他蛻皮的速度比宛茸茸想的要快些,nongnong縮在一旁都把不敢吭聲,只是瞥了眼自己身上的羽毛,緊緊地縮成一團,似乎是害怕自己身上的羽毛也會脫光。 意意在她的手臂上纏繞,等脫到他后背的那對小翅膀時,卡住了,他難受地呀呀了幾聲,豎起腦袋用濕漉漉的眼睛瞧宛茸茸。 宛茸茸此時也是心疼不已,急忙小心地幫他蛻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