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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落差,讓她愈發覺得,自己還是在隨疑手心里躺好比較穩妥。 于是她縮在隨疑的手里,看著他帶著自己和烏龜直接飛上高空,也沒說去哪里,就一直往前。 雖然她很懷疑隨疑被關了這么多年,真的還認路嗎? 果真等他飛了一段路,宛茸茸就見他神情越來越凝重,下面的景色也越來越偏僻,直到他突然停下來。 然后……原路返回。 宛茸茸要笑瘋了,哈哈哈,小瘋蛇果真不認路。 隨疑確實對眼前變化巨大的世間很陌生,三百年,對妖來說都不算須彌,更何況世間百物。 世間的規則早就破了又立,推陳出新好幾輪,他曾經所踏足的地方,已經探尋不到遺留下的定位術。 他一時間有點不適應,盯向正在掌心瑟瑟發抖的小鳥,他能感知到她在發笑。 但現在他身邊只有她知道現在的情況,暫時還不能搞死,只伸手拎起來她的羽毛,眼眸藏著凌厲:“帶本君去攬星河畔。” 宛茸茸一聽這個地方,差點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攬星河畔是眾所周知的危險,里面邪祟眾多,魚龍混雜,進去就很容易在里面丟了性命。 曾經她同師尊路過攬星河畔,看著那滔滔大河流淌的都是血水,還有漂浮的尸體。 她至今都不明白,攬星河畔,明明一聽就像能觸碰到星河的地方,為什么充滿了殺戮。 “去,還是死?”他輕飄飄地問道。 宛茸茸一聽,搖動的腦袋一頓,心想去了也是死,不去也是死。 所有還是不去吧。 于是她還想搖,但是他的手指按著她的腦袋,強行點了個頭,還自話自說:“既然應下,走。” 宛茸茸:“……?”這也行?救命! 她被逼無奈,只能扇著小翅膀給他在前面帶路。 宛茸茸沒有親自去過的攬星河畔,只在它的周邊安全的地方歷練過,所以也算是知道一點路。 由于隨疑之前找錯路了,宛茸茸廢了些時間找到正確的方向。 等隨疑和她帶著烏龜到達攬星河畔上方時,天色已經暗了,夜空遍布星辰,下面是燈火通明。 這樣看確實是有種夜攬星河的味道。 宛茸茸心想,難道幾年不見,這里還被整頓了? 正探頭探腦地想仔細瞧瞧,就被隨疑直接塞進了袖口,還把一直扒拉他鞋子的龜龜也被塞進來了。 看來關鍵時刻,隨疑還是挺愛他這個龜兒子的。 宛茸茸見到老朋友很高興,但是想到一會功夫,它已經成為大佬龜了,有點恨自己不成鋼,伸出小爪子拍了下它的腦袋。 龜龜立刻把腦袋縮到殼里,然后委屈巴巴地瞧她,更像小媳婦了。 第一次欺負老實龜,她還有點負罪感,安撫地摸了摸它的腦袋,本想安慰它。 但是發出來只有啾的聲音,心累地只能用小爪子摸了。 順帶蹭一下,看能不能從龜龜身上薅點妖力。 但是她都要把龜腦袋蹭禿皮了,還沒蹭到,頓時收回手,和龜龜小眼瞪小眼。 這時本來一直平穩的袖口,突然晃動了下,有明顯的殺意襲來。 宛茸茸抓著隨疑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腦袋,就看到血連成線滴落下來。 目光往上就看到隨疑笑著掐死了一個人,還輕聲說:“碰上本君,你很幸運。” 他說完手一放,那個被掐脖子的年輕人直接倒地,被藍色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其實,從隨疑落在攬星河畔,就被不少人盯上。 畢竟能在這個地方閑庭信步地走路,肯定是個人物。 這個地方人物就是被殺的。 加上隨疑不笑也自帶幾分溫和的面容,和他那雙滿是兇狠赤紅的眼睛,詭異的融合在一起,讓人最容易想要上前挑釁尋死。 宛茸茸也感受到四周的虎視眈眈,心想,這個地方果真很可怕,她死死地扒拉這隨疑的衣袖,怕被他甩出來。 但是她低估了隨疑,他一路上已經殺了好幾個人,放著她和龜龜的那只手沒動一下。 單靠一只手就殺出了一條血路。 她看他這兇狠的勁,也不知道是他在那個深谷里關的太久了,還是這里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他身上的藍色火焰以燎原之勢,迅速地燒了燒了起來,空氣開始變得灼熱。 他似乎感受不到,一直往前,直到被大波的人給擋住,才停下腳步。 攔住隨疑的為首之人,是攬星河畔的城主封塵,面若桃花,衣衫不整,懷里還抱著一個美人,眼中都是醉意,坐在老虎坐騎上,瞧人帶著高傲,連話都沒說,還是他懷里的女人朝隨疑斥道:“何人膽敢在此處放肆!” 隨疑像是沒聽到,瞧了眼手上染上的血跡,眉心微微蹙起,抬起頭,薄薄的眼皮一掀,看著封塵,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嘖,手臟了。” 封塵醉意熏熏的眼睛瞇起,想瞧清楚與自己對峙的男人是誰,還沒瞧清楚,他懷里的女人突然驚叫了聲,一股強大的妖力突然襲來。 眨眼間,血和被炸碎的rou渣紛紛揚揚地灑落他一身。 他滿腦子的酒意消了一大半,瞪大眼睛,就見那個瘦高的男人緩步走近,還笑著說:“既然如此,那再臟一點也無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