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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藥渣呢?” 大夫的聲音更低:“草民初步檢查, 發現這幾包藥渣都是一樣的藥材, 與方子上邊的藥材都對上了, 皆是對身體有益無害的藥。” 趙府判眉梢一挑, 謹慎的問:“可確定?” 大夫道:“這方子草民也開過許多次, 八/九不離十了,若是要十分肯定, 大人或許可多尋兩個大夫來瞧一瞧。” 趙府判點了頭, 其實心下已有七八分確定了, 但還是把衙差喊了來。 讓衙差把幾包藥分別送往三家醫館查看。 趙府判心下也是憋得慌。 現在永寧侯在邕州打了勝仗, 正得圣寵。 所謂的被害, 若都是陸英娘自己的臆想,那這府尹大人都有可能被她所連累,更莫說是他這小小的一個府判。 看她說得煞有其事,還是從侯府出來的,且這金都人人幾乎都知道陸英娘此人,府尹大人又不能不受理。 現在只希望每一樣都調查得沒有差錯,圣人就是問起來,也能有底氣的回稟。 安排好了衙差之后,趙府判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去應對這侯府主母。 廳中,趙府判向著翁璟嫵躬身一拱手道:“今日多有冒犯,還請夫人莫要怪罪。” 翁璟嫵莞爾一笑,無甚在意的道:“趙府判不過是秉公辦事,又非故意找麻煩,我為何要怪罪?” 話到最后,又道:“陸英娘說我送去的湯藥有問題,趙府判不妨回去審問審問她為何有這懷疑。” 趙府判應:“下官定然會盤問清楚。”斟酌了幾息,又問:“下官冒昧,不知夫人可方便告知下官先前請來給英娘診治的大夫是何人?” “自然可以。”她瞧了一眼明月。 明月便開口報了大夫的名字還有醫館所在。 待明月說完之后,翁璟嫵理了理袖子,慢條斯理的開了口:“既然趙府判已經從清塵院出來了,那我便與你好好說道說道侯爺毀約一事。” 趙府判心頭“咯噔”了一下,看這永寧侯夫人這般氣定神閑的模樣,必定是有好一通道理等著自己,后背不自覺的緊繃了起來。 “這約定是雙方父母的約定,并未問及侯爺的意見,這事,趙府判可知?” “聽說過一些。” 雖然過去了好些年頭,但趙府判身在金都,自然也耳聞過當初永寧侯府老侯爺與小侯爺就因為貴妾一事鬧得不可開交。 “既然趙府判也知曉,那么都說了是雙方長輩之約,與侯爺何關?” “再者又非是婚約,而是貴妾之約,但侯爺一心報國,沒有納妾的心思,所以提出了認為義妹來照顧,往后讓她風光嫁入他家做正妻。” 她頓了頓,又道:“這明明是好意,怎到了她嘴里,反倒是我們侯府欠了她的?” 趙府判自然是明白那陸英娘的心思。 永寧侯不僅有爵位庇蔭,還年輕英俊,能力卓越,更受圣人看重,前途無量。 無論身家還是樣貌,都是珠玉在前,相襯之下,瓦石難當,怎又可能瞧得上尋常人家? 有人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 可世間百態,百人便有百個想法,陸英娘或許就是選擇后者之人。 翁璟嫵看了府判那凝重的臉色,說:“這事許多人都是知道的,趙府判隨便一問都能知曉,義妹一事可不是現在才說的。” 謝玦當初可是與老侯爺吵過的,確實也傳出過不納妾,只認義妹,讓老侯爺收為養女之事。 翁璟嫵又問:“妾與侯府義女二者,敢問趙府判,正常人都知道那一個選擇比較好,可英娘卻一個都沒選,反而離開了金都,這又是為何?” 趙府判躊躇一二,才說:“但陸英娘是不愿的,她還說她多年前是去桂州請長輩做主,不想卻落入了賊窩,多年才逃出。” 翁璟嫵:“好,即便如此,那我且問,侯爺并未按照長輩約定納她為妾,請問可是犯了我朝律法?” 趙府判思索片刻,搖了頭:“律例言明,定下婚約,有婚書或已下聘,若雙方沒有達成一致,毀約者,杖責一百。無婚書也并沒有下聘,只是口頭之約,有證人證明,毀約者,杖責五十,但謝侯與陸英娘只是納妾之約,算不得婚約,自是沒有犯律法。” 翁璟嫵搖了搖手中的團扇,輕聲笑了笑,溫聲道:“一,我沒有害人。二,侯爺或是在道德上讓人有些非議,但并未犯律法,趙府判覺得這事該如何處理?” 趙府判低下頭,回道:“若是沒有證據能證明陸英娘所言屬實,她此舉算是犯了誹謗,輕則口頭斥責,重則罰銀三百文,或是以十仗以儆效尤。” 為避免百姓胡亂狀告,誣告者也得受罰。 還是太輕了。 翁璟嫵低眸琢磨了一下,然后抬頭看向趙府判,慢悠悠說道:“這事暫且不說,既然趙府判來都來了,那么有一事想讓趙府判查一查。” 趙府判一愣,又見這侯府夫人把下人屏退,又看了他一眼。 他會意,便也讓其他人退了出去。 廳中除卻翁璟嫵和趙府判,便是明月和東墨西霖二人。 清了場,翁璟嫵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昨夜府中走水,似府中有人故意放火引開府中侍衛,讓其邕州來的賊寇方便潛進主院,為了報復侯爺,欲加害我與小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