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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紅著眼,哽咽道:“侯爺,我是英娘呀……” 聽到英娘二字,謝玦眸色更之冷沉。 他依稀記得,上輩子在他的靈堂上,他就站在靈堂中,親眼看著英娘當眾誣賴孩子是他的,還說他應允過她,從邕州回來后要納她為貴妾。 靈堂上,他看到妻子聽到這話后的崩潰,眼睜睜的看著妻子哭,看著眾人對著她指指點點,自己卻是無能為力。 悔恨與無能的陰霾情緒幾乎伴隨了他五年。 若非伴隨在妻子的身旁,看著她慢慢的成長,看著她的開心與不開心。 若沒有阿嫵,他重活的這一輩子會變成什么樣的一個人,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早已變成了一個陰暗的人。 只片刻,謝玦回神,抬眸之際,已全然斂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緒。 在馬背上,拉著韁繩,平靜地望向下邊的婦人:“英娘,你怎會在這?” 英娘望著馬背上偉岸的身影,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她頓時熱淚盈眶,什么都沒有說,徑直的暈倒了。 英娘身旁的孩子瞬間驚慌失措地哭喊著“阿娘,阿娘!” 謝玦眼底有幾分冷嘲,倒還是一樣的戲碼。 他翻身下馬,身后的幾人也隨著下馬,他吩咐隨從:“快去把她扶起來。” 隨從忙上前把婦人扶了起來,謝玦看了眼那孩童,又看了眼昏迷的英娘,吩咐隨從:“找間客棧先把他們安頓好,再尋個大夫給她瞧一瞧,他們有什么需要,盡量滿足他們。” 謝玦留下了兩個隨從,然后先行回了府。 甫一離開后,臉色瞬息黑沉。 翁璟嫵聽謝玦說他上輩子就是是在今日見到的英娘,所以她一日下來都有些心不在焉。 看見他回來,看了眼他那神色沉沉,唇線緊抿,她便知沒有任何意外。 比起她,謝玦更厭煩英娘。 婢女端了水進來,謝玦凈手洗臉時,翁璟嫵把婢女都去遣退了出去后,拿了干帕遞給了他。 她低聲問:“見到英娘了?” 謝玦接過帕子擦臉上的水漬,聲音低沉地應了一聲“嗯”。 擦了臉后,又擦了擦手,隨后把帕子放進了盆中后,他轉頭凝望向她,說:“如上輩子一樣,我讓隨從給她找了間客棧,明日便會傳來她要見我的消息,說她手上有重要的東西給我。” 翁璟嫵思索了一下,道:“明日把我也帶上吧。” 謝玦微訝,又聽她說:“當然,等她說開了她手上有邕州賊寇的布陣圖和山勢圖。” 謝玦問她:“你想怎么做?” 翁璟嫵一笑:“她不是想讓你瞞著所有人關于孩子的身世,還讓你把她接入侯府嗎。那我就走她的路,替她瞞著,也順著她的意,親自把她接回侯府。” 根據英娘上輩子誣賴謝玦那不要臉的行徑,便知英娘主要想瞞的是她。 或許是想讓她誤會,從而與謝玦吵鬧,她再從中扮演一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女子。 又或是把這件事鬧大了,哪怕往后謝玦再否認孩子不是他的,旁人或許也不信,到時候假的也被傳成了真的。 她收起了思緒,看回謝玦:“我有對付她的辦法,你也別太擔心了。還有,往后英娘入了侯府,你也別見她,省得傳出不好聽的話。” 謝玦知道她執拗的性子,也就隨了她:“依你。” 說罷,他在桌旁坐了下來,抬起頭,幽幽望向妻子,低聲道:“阿嫵,我心情不大好。” 謝玦是個強悍的人,翁璟嫵也沒什么機會看他示弱,如今他這好似委屈的模樣,她正好就吃這套。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聲音溫柔,像哄瀾哥兒一樣哄他:“別為了個不相干的人不開心,我哄哄你就好了。” 說著,彎腰在他的臉頰邊啄了一下后,問他:“現在心情可好了些?” 謝玦板著臉道:“不夠。” 翁璟嫵看到他嘴角好似勾了勾,便知道他是故意的,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嗔道:“別給臉不要臉了。” 謝玦一笑,隨而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扯入了懷中,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抱著她,把臉埋在了她的頸窩處。 他低聲呢喃道:“阿嫵,我上輩子解釋得太晚了。” 聽他這話,翁璟嫵琢磨了一下,約莫猜到了他做游魂的那幾年曾經與她解釋過。 翁璟嫵沒有說話,靜靜的讓他抱著。 夜深之后,隨從從府外回來求見侯爺。 謝玦讓他去了書房等候。 約莫一刻后,謝玦披著月白外衫,半披墨發,徐步入了書房。 隨從一拱手,道:“侯爺,方才送去客棧的那個婦人醒了,她醒來后,讓屬下向侯爺傳幾句話。” 謝玦神色冷淡,平緩啟口:“說。” 隨從:“她說她手中有事關邕州賊寇的信息,所以想見侯爺一面,親自把這信息交付到侯爺的手上。” 謝玦沉吟了幾息,然后道:“明日一早你去客棧與她說,明日未時我去見她。” 隨從應聲退下。 謝玦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桌面,眸中泛著淡淡幽光。 * 英娘早間聽到侯府隨從說謝玦下午會過來,她連忙囑咐自己的兒子:“若是再見到昨晚讓人送我們來客棧的那個叔叔,你記得要喊人,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