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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她看向華美的嫁衣,臉上露出了柔柔笑意:“能穿著阿娘給我留下的嫁衣出門,我便覺得阿娘看著我出嫁?!?/br> 她知道阿娘疼她的,所以才會在病入膏肓之時,還念念不忘的給她準備嫁衣。 這話題又傷感又溫馨。 曹素芩引她落座,倒了茶水后,翁璟嫵問她:“嫁妝都要回來了?” 曹素芩搖了搖頭:“阿娘嫁妝單子上有很多物件都已經不見了,想是被我繼母拿去送人或是換銀子了,但因著是我舅母陪我回來清點的嫁妝,所以不見的物件,便讓繼母用銀子補上。” “你繼母愿意割rou給你銀子?”翁璟嫵問。 曹素芩壓低聲音道:“我外祖母和祖母似乎有繼母的把柄,所以她不敢不應?!?/br> 翁璟嫵抬眸望向她的臉,只見她臉上的笑意明朗了許多。 有人關心著,被重視著,整個人都陽光了不少。 翁璟嫵提醒:“雖然如此,但還是小心些,畢竟你父親被貶了官,你繼母還得配不少的銀子,而且你那三妹未必能高嫁,久而久之恐會遷怒于你。” 曹素芩靜默了下來,輕點了點頭:“我會小心的,總歸也待不了多久了?!?/br> 許是因為信任翁璟嫵,所以她又說:“我對曹家,沒有半點留戀?!?/br> 翁璟嫵輕嘆。 是呀,這個地方給曹素芩帶來了十幾年的痛苦,生父更是沒有給過她半點溫暖,她怎會有半點的留戀? 與曹大姑娘說了些話后,她也告了辭。 * 穆王與曹家大姑娘的婚事是在元宵的后一天。 侯府上下皆去了穆王府赴宴。 婚宴之上,男女分席而坐。 戲臺之上,聲樂喜慶,臺下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穆王滿面喜意,旁人敬酒,他只道是手臂在治,不便飲酒,所以他雙手端茶,以茶代酒回禮。 但一直以茶代酒,總是覺得缺了些什么,不夠盡興,所以便拉了人給他擋酒。 謝玦便是他拉去擋酒的其中一個人。 翁璟嫵看見謝玦給穆王擋酒,有些詫異,心道謝玦那樣不愛湊熱鬧的性子,怎會愿意去擋酒? 雖然納悶,但看見他一杯接著一杯飲酒,心里還是多了幾分擔憂,便讓下人去提醒他一下,莫要飲太多酒,量力而為。 下人傳了話,謝玦點了頭,說他曉得了。 下人離去后,穆王把他拉到一旁,問:“你娘子都與說了什么?” 謝玦多少都有了些醉意,但眼神還是清明的,“讓我少飲酒?!?/br> 穆王一笑:“少飲些也行,但多少都得再飲個幾十杯才成,然后晚上你便可借著醉意……”話到即止,看了眼表侄,二人都明白這后邊的話是什么意思。 前兩日,謝玦在宮中見了穆王。 穆王見他似乎冷著臉,便開了玩笑,調侃說他總該不會是因為從夫妻吵架到現在,都沒有與自己的妻子親密過吧,所以才這么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 話一出來,便陷入了冗長的沉默,答案不言而喻。 自知有自己的緣故,心下更有愧了,穆王便又給他出了注意,也就有了擋酒這一幕。 謝玦一直以為自己是正派的人,而穆王是溫潤如斯的正人君子。 但現在正派的自己和那溫潤的正人君子密謀的事情,卻不過是為了他夫妻房中的事情。估摸著看到他們湊到一塊商議事情的眾人,卻沒有一個人能想到那方面去。 二人說罷,穆王領著謝玦繼續與旁人敬酒。 夜色略深,已到了散席的時候。 下人把謝玦扶上馬車的時候,翁璟嫵人都愣了,滿車的酒氣,他整個人都醉醺醺的。 外邊冰天雪地的,她還是把車簾給打開散酒氣了,冷風灌入時,也吹散了不少的酒氣。 她把醉醺醺的謝玦扶坐了下來,顰眉道:“都讓你少喝點了,怎還喝那么多?” 謝玦靠在了她的肩上,半醉半醒的呢喃道:“不好推辭?!?/br> 翁璟嫵本想再訓他幾句,但轉頭看向他,只見俊美的臉上有細碎的光亮落在他的臉上,柔和了他平日緊繃著的臉。 想到過完年后,他越發的沉默寡言了,也逐漸地留在軍中,每回回來,都疲憊得厲害,她不用多加揣測,也知他這是為何。 眼看著還有數個月就要去邕州了,那一戰讓他戰敗,讓他身亡之地,也是眾多將士兒郎的埋骨之地,他如何能放松? 心下不忍,便只輕聲勸道:“下回可不許這樣了?!?/br> 他低聲應:“好,都聽你的?!?/br> * 半個時辰后,回了侯府,謝玦的醉意也只有六分,尚且清醒。 沐浴回來后,酒又醒了些,估摸醉意也只剩下四分。 雖然沒多醉,但畢竟比不得清醒的時候。 在翁璟嫵沐浴回來,梳順了長發走到床榻旁的時候,帳簾里卒然伸出了一只強健有力的手臂,瞬息拉上了她的手腕,把她給拽入了帳中。 地轉天旋間,翁璟嫵已經被兩條肌rou起伏的圈在了中間。 昏暗的帳內,她驚愕間抬頭望去,只見上方的謝玦臉色晦暗不明,眸中似有幽光。 謝玦聲音沙啞的詢問:“阿嫵,可以嗎?” 似乎有些緊張。 不知何時,謝玦身上的衣裳早已經脫了,從滾動的喉結往下望去,胸膛與腰腹塊壘分明,恰有光亮從微微敞開的帳簾照入,那一線光亮也落在他的手臂與胸口上,充斥著滿滿的男人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