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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笑,道:“以后再說吧,這風有些冷,我還是先回屋去吧。” 說著,她轉了身,也回了船里。 謝玦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沒有說什么,轉回頭靜靜地盯著開闊的江面。 * 天色漸暗,一輪明月的倒影浮在江面上,似乎追隨大船而去。 謝玦在船上觀察了一圈水域后,正打算回房時,那本不能亂走的蘇家姑娘正從船中款款而出。 見了謝玦,忙欠身行禮:“民女見過大人,” 謝玦“嗯”了聲,正要離去,那蘇姑娘忙喊:“大人留步。” 謝玦看向她,冷淡道:“何事?” 那蘇姑娘忸怩了一下,隨后柔聲問:“大人相救之恩,民女無以為報,敢問大人姓名,回到岳州后,民女再相報。” 從屋中出來走一走的翁璟嫵聽到蘇姑娘的話,腳步微頓,對身后的明月也抬手示意別出聲。 謝玦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不必。” “要的,若非是大人相助,江面看著平緩,但隱藏洶涌,民女與弟弟恐怕也不知能不能順利離開。” “大人若是不嫌棄,他日民女父親得救了,會與父親親自上門道謝。” 說到父親,蘇姑娘雙眼逐漸婆娑,我見猶憐。 “真不必了。”翁璟嫵從船艙中走出。 二人的目光朝著她望去,只見她笑意婉約地走了過來。 翁璟嫵走到了謝玦身旁,輕挽了謝玦的手臂,對她笑道:“我家夫君雖面冷,但常助人,若是人人都登門道謝,那門檻豈不是都被踏破了,蘇姑娘的心意,我們便心領了。” 說罷,看向身旁的謝玦:“是吧,夫君?” 謝玦點頭:“確實不用掛念。” 翁璟嫵道:“我們夫妻要說些話,便不與蘇姑娘絮叨了。” 略一頷首,挽著謝玦的手往船艙里邊走去。 謝玦也就依著她。 回了房中,把奶娘和其他下人遣了出去后,她甩開了他的手臂,拂了拂袖子,坐下后道:“我出去得可不是時候?” 謝玦也坐下,凝眉:“為何不是時候?” 翁璟嫵:…… 斜睨了他一眼:“侯爺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謝玦也不是蠢的,略一琢磨后,問:“你是說那女子對我有心?” 翁璟嫵見他這才反應過來,才輕呵了一聲,涼涼的道:“侯爺一張桃花臉,偏生又生得高大挺拔,今早蘇姑娘的眼睛差些就粘在了侯爺的身上。” 說著,又琢磨了一下:“我還當是我多想了,剛剛還不死心地追問侯爺姓名,聲音都比早間聽到的軟了兩個度,淚眼婆娑,眼里有淚卻不落,柔怯適中,我見了都覺得猶憐。” 謝玦眉頭卻皺了起來:“我倒是沒看仔細,我也不知她什么表情,更不知她聲音如何。” 翁璟嫵無奈地暼了他一眼,暗道那蘇姑娘根本就是像瞎子拋媚眼。 “但這并不是我喚侯爺回來了原因。” 謝玦看她,又聽她疑惑不解的道:“父親尚生死不明,理應在意的是父親,又怎會有閑心去打聽你的姓名,而且怎么會還有心思盯著你瞧?” 謝玦,隨而點了點桌面,道:“婦孺老幼最能降低人的戒備心,若是為探子,最合適不過。” 說罷,夫妻二人目光相對。 翁璟嫵認真道:“我也不是太過疑心,只是就我往后幾年聽說過的賊寇搶劫之事很多,也有聽說過因救了一個小姑娘,然后一車隊的人全數中毒,然后丟了性命,只余一人逃生的事情。” 她又道:“但昨晚救的人或許是真的需要救助,若不救,又是幾條性命。” 她猜測道:“若是他們真有問題,明早就下船了,今晚他們必定會做些什么,或許方才也是故意接近你。” 謝玦:“我知道,所以我已然金校尉更加戒備了,時刻觀察著水域的動靜。” 翁璟嫵點了點頭,然后呼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瀾哥兒,低聲道:“或許這趟真的是不該回去的。” 這過于心驚膽顫了。 謝玦伸手放在了她的肩上,輕輕拍了拍:“有我。” 翁璟嫵轉頭瞧了他一眼,沒有說什么,又轉回頭。 * 江面風平浪靜,夜色清幽。 姐弟二人的屋中。 原本柔柔弱弱的蘇姑娘卻是面色冷冽地瞧著窗外的水面。 隱約看到水面上有船上之人提著燈籠來回走動的倒影。 半晌后,她把窗拉了下來,轉而回了屋中,與那八九歲的男孩低聲道:“根本沒機會下毒,他們太過戒備了,就是那個男人也是油鹽不進,美人計對他根本沒用。” 想到那個男人妻子的樣貌,她臉上露出了幾分不悅。 男孩倒了茶水,隨而道:“原本大哥他們還想著能搶這兩艘官船為以后打掩護做準備,可他們戒心如此重,不僅不派人回去救人,而且明早就要我們下船,我們的時間根本不夠,這船果然沒有那么容易搶。” 這兩艘官船他們早就盯上了,一看就是大官的船,過往關卡都要敬三分,有了這兩艘船對他們也多有益處。 琢磨了一下,又道:“聽他們的口音,像是金都來的人,想必到時候還要走這條水路,別打草驚蛇了,我們先撤,回去把船上的消息告訴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