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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璟嫵點了頭,只要不是他明明可以回來卻沒有回來的,圣意難為是可以理解的。 謝玦換了衣服后,與妻子一同去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見孫子回得勤了,又開始念他軍務要緊,但心里頭卻是比誰都高興。 “既然都已經確定是個男孩子,那名字也該定下了?!崩咸蛑鴮O媳的肚子,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自從知道這頭胎是男丁,大房后繼有人后,怎么看兒媳都覺得順眼了。就是在那柳大娘子那里受過的氣好似也無足輕重了。 老太太態度就好似沒有過齟齬一樣。 這老太太也沒幾年活頭了,翁璟嫵陪她做做戲也無所謂。 高興過后,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說:“玦哥兒父親在時,就提過若是以后玦哥兒成婚生了孩子,這頭個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名字都需得帶個瀾?!?/br> 說到這,老太太神色幽幽:“瀾字波瀾壯闊,可玦哥兒與你父親都有太多波瀾了,這字好也不好,我到希望這孩子能無波無瀾,所以取名無瀾,如何?” 老太太看向孫子和孫媳。 雖然與老太太是明面上的和氣,但不得不承認,這名字也是翁璟嫵想要的。 這孩子保下不易,她也希望他以后無波無瀾,一帆風順。 翁璟嫵沒有意見,謝玦自然也沒意見。 孩子的名也就算是敲定下了。 離去前,老太太讓陳婆子把準備好的補品與珍寶一同送到褚玉苑給翁父,倒是等他這風寒過去了,便再親自去道謝。 雖然怨那翁父隨意把她孫兒的婚事定了,但到底是孫兒的救命恩人,決然是不能虧待的。 翁璟嫵沒有幫自己的阿爹拒絕。 這是送給阿爹的,自然由阿爹親自來做決定。 回到褚玉苑,東西也就讓人送去了西苑。 不過片刻,陳婆子為難地把東西又全部搬了出來,如實放到了門外,說道:“老夫人說了,送出去的禮,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陳婆子以前對這翁氏夫妻沒有什么看法,但當見了后,才知道柳大娘子的厲害,知道這翁知縣的說一不二。 夫妻二人都不是糊涂的人。 夫妻二人只一個女兒,也沒有追生兒子,更沒有在外頭養什么外室,可見是真的把翁娘子當做掌上明珠,若是當初知曉救回來的男子是侯爺,未必會肯把女兒高嫁。 太過高嫁,心里跟明鏡似的人都知道高門的日子不好過。 柳大娘子從屋內走出,只看到放在廊下的一對禮品,抬頭往主屋望去。 與女兒對上目光,也是無奈。 翁璟嫵與身旁的謝玦說:“若不然讓人把那些東西送回給祖母吧?” 謝玦思索了幾息,走下廊階,從抄手回廊走去了西廂。 翁璟嫵只見謝玦與母親說了幾句話,然后阿娘皺了皺眉頭。 在阿娘與屋子里頭的阿爹說了幾句話后,便吩咐下人把東西都搬到屋里邊去。 等謝玦回來了,翁璟嫵才好奇的問他:“夫君與我阿娘說了什么,才肯讓他們收下那些東西?” 謝玦扶著她回屋,淡淡的道:“我只說那都是他們應得的,祖母好面子,他們若是不收下,恐怕我祖母會不喜,往后若是被人戳脊梁骨了,恐怕又該難為你了?!?/br> 翁璟嫵腳步一頓,詫異的看向他:“夫君真的這么說的?” 謝玦點頭:“這是實話。” 翁璟嫵:…… 這般擠兌自己的親祖母,還是親孫子嗎? 希望老太太別聽到這些話,不然又該被自己的親孫子氣得睡不著覺了。 因翁父染上了風寒,柳大娘子要照顧。再者翁鳴雋趕了這么些天路也累了,所以并未設接風宴,只吩咐做好了晚膳各送到他們的房中。 晚間,謝玦望著身體笨重的妻子。 忽然覺得這懷孩子一點也不輕松。 那高高隆起的小腹,大得有些嚇人。 這么嬌弱的一個身子,怎么挺得了這么大的肚子,這脊椎骨能受得了? 見妻子從梳妝臺站起,他闔上了書卷,走上前攙扶住她。 把人扶到了床上,謝玦去把桌面上的燭火熄了,只留月屏外的一盞昏黃的小燈。 屋內頓時暗了許多,透露著淡淡的溫暖靜謐。 謝玦隔著屏風看了眼緩緩躺下的妻子,心思略為復雜。 謝玦自回得勤快后,睡在她身側,偶爾會做一些夢。 夢境總是斷斷續續的,訊息卻是不多,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唯有與她同床共枕時,這些夢境才會漸漸頻繁。 夢中,他每回回來,她好似都沒怎么笑過,就是笑也很是勉強。 夢中,她越發不想他回來。 在她到了金都后的第二年開春,他讓人送她回云縣小住了一段時日。 待秋季涼爽,也會讓岳母到金都小住一段時日。 那時,她好似心情才會闊達一些。 有時候,謝玦也不免懷疑,這侯府對她來說,難道就真的這么像牢籠嗎? 他當初執意帶她回來,是否錯了? 或許是真的做錯了,可現在斷然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經此斷斷續續的預知夢境,謝玦也明白了許多的事情,明白了她不說出來,不代表著不需要。 也明白了她便是不說出口,不代表不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