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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思親心切的心情, 只有久未見親人的人,或許才能懂。 從褚玉苑出來,繁星剛把傘打起來, 便見主子停下了步子, 直直的往前望去, 眼眶逐漸紅潤。 翁璟嫵隔著蒙蒙細雨望著從遠處走來的熟悉身影。 心下頓時百感交集。 那頭的柳大娘子遠遠看到披著斗篷, 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兒立在垂花門前, 也顧不得正下著雨, 疾步而去。 撐著傘的婢女都差些沒跟上她的步子。 柳大娘子臉上滿是喜意, 快步的走到了女兒跟前。 在女兒的一聲“阿娘”后,她忙拉著女兒的手左瞧右瞧, 最終目光落在了那鼓起的腹部上邊。 不知怎的, 就紅了眼睛, 心頭涌上了復雜的情緒。 感慨道:“轉眼間, 曾在阿娘懷中撒嬌的小阿嫵竟也要做娘親了。” 許久未見母親了, 又聽到一聲小阿嫵,她這段時日鞏建的高墻頃刻倒下,眼眶內的淚花不過一瞬就涌了上來,直接投入了母親的懷中。 “阿娘,女兒好想你。”她聲音略為哽咽。 柳大娘子愣了一瞬,但還是輕拍著女兒的背:“阿娘也想小阿嫵了。” 母女相見的場景,讓人也不禁微微紅了眼眶。 “阿嫵meimei。” 這時,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翁璟嫵從阿娘的懷中抬起頭,便看到了親如兄長的義兄。 上輩子,一直都是義兄從云縣和金都往來送去她對阿爹阿娘的思念,也是義兄從數千里的云縣帶來阿爹阿娘對她的關懷。 從阿娘的懷中起來,站直了身,抹了抹眼尾的濕潤,笑著喊了聲:“阿兄。” 翁鳴雋一笑,應了聲。 這時明月在一旁道:“外邊這么冷,先回屋暖和暖和。” 翁璟嫵忙把阿娘和阿兄請進院中。 相繼跨過了門檻,從回廊走入了廳中。 一入廳中,還沒適應金都寒冷的柳大娘子與翁鳴雋都頓時暖和了不少。 有人搬來了爐子,又有下人機靈地取來手爐給了柳大娘子。 見阿娘穿得不夠厚,凍得臉色略白,翁璟嫵又忙讓人把自己的一領斗篷取來給阿娘披上。 斗篷取來,又有婢女端上了熱茶熱湯。 侯府的氣派和簇擁的下人,到底讓柳大娘子略感拘謹,忙與女兒道:“莫要忙活了,可以了。” 翁璟嫵便讓下人退了出去,只余明月繁星留在屋中伺候。 柳大娘子見女兒面色紅潤,家宅下人也很是敬重,女兒也不慌不忙,懸了一路的擔心,也終于在這一瞬稍稍落地。 與母親坐在一塊的翁璟嫵問:“阿娘阿兄你們怎么現在來了?” 柳大娘子飲了口熱湯,身體暖和了不少。 因廳中無外人,也就如實道:“我與你父親都想你了,也不知你在這金都過得怎么樣,便讓我來瞧一瞧,如此才能安心。” 夫妻二人只有一個女兒。 女兒遠嫁金都,如何能放得下心? 幾乎從女兒離開云縣后,他們就沒日沒夜的擔憂。 聞言,翁璟嫵在母親的面前卸下了堅強的偽裝,現在如同尋常人家備受疼愛的女兒那樣,依賴般的摟住了母親的手臂,依偎著。 “是女兒不孝,讓爹娘擔心了。” 柳大娘子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溫柔的說:“阿娘見到你在這金都過得好,也就放心了。” 翁鳴雋笑看養母和meimei母親情深,也不打擾。 說了好一會話后,柳大娘子也緩解了思女之情,便道:“我初來侯府,應先去拜見侯府老夫人才是。” 母女二人相繼起了身,柳大娘子略顯擔憂:“也不知老夫人會不會嫌我們是從小地方來的,更不知會不會嫌我這穿著打扮顯得寒酸。” 翁父為官清廉,一個月只領那么些俸祿,所以穿做打扮皆是樸素。 而這次前來,為了不讓女兒丟臉,便用了女兒送回來的布料做了兩身新衣裳。 雖比不得金都的樣式,可與寒酸也沒有半點關系。 翁璟嫵道:“我阿娘年輕貌美,無論穿什么都好看。” 柳大娘子不過是三十五年紀,但卻因容貌艷麗而像二十多歲。 與女兒站在一塊,不像母女倒似姊妹。 想了想,翁璟嫵又道:“阿爹是夫君的恩人,也是侯府的恩人,我們翁家不必把姿態放低。” 上輩子便是把姿態放得太低了,所以才會讓人踐踏,既然如此,那何必委屈了自己? 柳大娘子倒是覺得不大合適:“可到底也是你的祖母,往后你還得在侯府過日子,恩情不恩情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往后能在侯府過得舒心。” 一旁的繁星不禁小聲嘀咕:“可一開始的時候,老夫人可沒把咱們娘子……” “繁星。” 翁璟嫵不悅的喊了她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可雖然打斷了,可柳大娘子卻聽出了旁的意思,眉頭淺蹙的問:“到底怎么回事?” 看向女兒:“若想讓我放心,便別瞞我。” 翁璟嫵道:“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如今女兒在侯府也過得極好,無人敢欺負女兒。” 這話,便說明以前是受過欺負的。 不禁是翁鳴雋聽出了旁的意思,就是柳大娘子也聽了出來。 夫妻倆捧在手中的寶貝閨女卻遭人欺負了,哪怕事情已過去了,性子再溫和的柳大娘子都不免黑了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