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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安公主也是饒有興致的望著她。 方才聽陸表妹所言,那蜀錦十有八九是那崔表嬸瞞著表嫂取了用的。 但二人卻是什么都沒說。這若是與旁人說了, 便是落了永寧侯府的臉, 讓其成為笑柄。 他們敬重玦表哥, 自然是知道什么是能說的,什么是不能說。 被喚做蘇娘子的婦人, 面色微變, 不悅道:“翁娘子說話怎如此刻薄?” “我不過一問, 翁娘子便誣陷我是那等心胸狹隘的人,未免太過分了?” 翁璟嫵忽然一笑:“難道不是蘇娘子先陷我于不義的嗎?” “皇后娘娘所賞之物,蘇娘子一句輕易轉送給了旁人, 難不成不是先誣陷我不義?” 本想欺她年輕,不懂這些話語中的彎彎道道的蘇娘子,聽了這些話后, 面露窘迫。 沒什么好臉色的暼開視線, 道:“算我說錯話了不成。” “那也算我說錯話了。”翁璟嫵斂去了笑意, 語氣淡淡。 這翁娘子說話始終輕輕柔柔的, 給人感覺是個好脾氣的。 可就這幾句話, 便叫這兩桌人知道這邊陲小城來的翁娘子只是看起來溫柔, 但可不是什么軟柿子。 蘇娘子面色略黑, 可誰讓自己先挑釁了,是自己理虧, 也不敢回罵回去。 旁人知曉了翁璟嫵的厲害, 也沒人再陰陽怪氣。 另一婦人謹慎的問:“那翁娘子可知這蜀錦的價值?” 翁璟嫵暼了眼謝菀瑜。 畢竟是十四的年紀, 心智不夠強大, 心底害怕驚恐, 所以握著銀箸的手在隱隱發顫。 收回目光,溫婉笑道:“瑜meimei年紀小,不知蜀錦貴重,只知愛美,看到了蜀錦便移不開目光了,多次尋我討要。” “但因是皇后娘娘所賞,我也是為難,所以一開始是婉拒的。可婉拒后瑜meimei幾日茶飯不思,嬸嬸不忍,也來尋了我說情,我總不能因舍不得而傷了和氣,便也就同意了。” 眾人聞言,有人是信的,也有人是不信的。 信的人都暗自道這謝四姑娘都十四的年紀了,還如此驕縱。 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竟以絕食為要挾。 往后哪家若是娶了她做妻子,家宅估摸也不得安生了。 崔文錦也聽出了翁氏話里邊的意思,暗暗咬牙,開口挽救女兒的名聲。 “孩子都還未及笄,性子難免胡鬧了些。我往后定是不能再縱容她了,好好改一改她這嬌氣的性子。” 作為東道主的國公府主母見差不多了,便笑著打圓場道:“我家那九丫頭也還不是一樣嬌氣,但姑娘家就該是要嬌養放,無傷大雅。” 陸九姑娘暗暗對母親做了個不高興表情。 拿她和那不僅愛出風頭,還蠢的謝菀瑜來比,她可不高興了。 陸母坐下后,怕小祖宗給她鬧,把自己面前的蟹釀橙放到了她桌前:“你愛吃,便多吃些。” 陸九姑娘撇了撇嘴,這意思不就是要用吃的捂住她的嘴么。 但還是把蟹釀橙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沒有落自己母親的面子。 這一頓品蟹宴,有人品出了蟹rou鮮美,也有人食不知味。 宴席畢,眾人在院中游玩了許久,天色已不早,紛紛開始拜別。 翁璟嫵見到謝玦的時候,只見他臉色微紅,待他走近了,才嗅到他身上的酒氣。 她眉頭頓時一顰。 這人明知自己受了傷,還飲酒,是否真覺得自己命很長? 不多時,老太太也出來了。 崔文錦正要上前去扶,老太太卻是不著痕跡地推開她的手。 崔文錦的面色有一瞬的僵硬。 老太太瞧了一眼孫子和孫媳,然后不發一語上了馬車。 看來,老太太是聽說了蜀錦一事了。 也是,這來赴宴的人都聽了個大概,老太太怎會不知? 現在老太太不知實情,會怪崔文錦,也會怪她。 怪她不知輕重,把皇后娘娘賞的蜀錦給了堂妹。 怪崔文錦不加以制止,還縱容女兒,不會教養。 國公府這一出戲落幕了。 可侯府的戲才剛剛開始。 謝玦臉色越發的紅,也不知是因飲酒上了臉,還是因手臂上的傷而發了熱。 他上了馬車后,便一直閉目養神。 回到府中。 各自回了院子。 夫妻二人一路無話的回了屋中。 遣退下人,房門關上后,謝玦隱隱有些站不穩了,徑自撐著桌面, 翁璟嫵剛轉身便看到他這般。 剎那間想起他上輩子死后的慘烈,心下頓時有氣涌上。 走上前,語氣不自覺有些沉:“夫君身上有傷,還逞強飲那么多酒做什么?可是覺得自己是鐵打的?” 忽然聽聞向來性子柔順的妻子斥責自己,謝玦不禁想起在云縣的那半年,也想起初回金都那半個月。 初識時,她的性子便與現在的性子有些相似。 可成婚后不久,她話越發的少了,在他的面前很是小心翼翼,似乎怕做錯或說錯什么。 回了金都那半個月,他們之間的話更少了。 現在雖不知什么原因,但她好似真的不一樣了。 話多了,有了些小脾氣,也愛裝扮了。 這些也算是好事。 思及此,素來緊繃著嘴角,不自覺一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