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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連一宿都不留,翁璟嫵沉默了一會,但還是拖著疲憊的身子下了榻,把那架子上的官服取來。 他既然回來了,也是要去上朝的。 謝玦張開了雙臂,以便她更衣。 官服穿到身上,翁璟嫵柔靜地垂首整理他腰間的系帶。 許是她昨日沐發用了花油,故而有淡淡幽香拂入鼻息之間。 謝玦嗅到這馥郁幽香,便垂下黑眸望向她。 夏日寑衣輕薄,薄紗似一層氤氳薄霧,薄霧之下是透紅的凝脂,時隱時現。略一低頭,衣衿松散,入目的是細膩凝脂雪膚上的點點紅痕。 喉結聳動,靜默了一瞬后抬起頭,直視前方,平靜道:“過兩日會有一對母子入侯府小住一段時日,你讓人收拾個院子出來。” 翁璟嫵聞言,只當是戰損將士的家中老母,也就沒有過多的詢問。 但想了想,還是不免疑惑,問:“為何不在外頭給他們安排一個院子?” 謝玦道:“他們母子在外惹上了麻煩,侯府能庇護他們,等解決麻煩,他們自會離去。” 翁璟嫵沒有多想,便也就應了下來。 送走了上朝的謝玦,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翁璟嫵心底空落落的。 成婚這幾年,謝玦住在侯府中的日子少之又少,她明明是個有丈夫的人,卻像在守活寡似的。 雖她像守活寡,但并不是說謝玦性.事冷淡,反之頗為重.欲。 一個月里頭雖只在侯府待幾日,但在那幾日也會換著不同的法子來折騰她。 比起初成婚,房事少之又少的那大半年,后來也不知他怎的就變得重/欲了起來。 他這么重欲,在軍營里邊真的能忍得住? 翁璟嫵怕他在外招惹上了什么不干凈,所以派人旁敲側擊過那些小將士,他們都是一樣的口徑。 在軍營中,侯爺日日cao練將士,幾乎廢寢忘食,壓根沒有空閑時間惦記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翁璟嫵知道后也就寬心了。 但日子長久,謝玦冷淡的性子從未變過。夫妻間除卻床笫之間那些事情,床下卻未有過半點的溫情,這讓她逐漸生出了無力感。 雖然不去想,但心里也明白他對自己沒有半點感情,只是因為恩情與承諾才會娶她。 翁璟嫵之所以會認識謝玦,緣由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她的父親在水上救了一個受傷昏迷的年輕男子,而這個男子便是現在的謝玦。 那時不知謝玦的身份,翁父也驚嘆他的出眾的樣貌與不凡氣度,心里也明白他不是尋常人家出身。 但奈何謝玦那段時日失憶了,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翁父也就暫時把他留了下來,后來見他會識文斷字,還會拳腳功夫,就留下他暫為縣衙的捕快。 翁父是邊陲小縣的一個小知縣,為官清廉,為人正直,可這輩子做過最不正直的事情便是以恩要挾謝玦娶了自己的女兒。 翁璟嫵為知縣之女,因在云縣從未見過如此出眾的男子,第一次見謝玦之時,便有了少女情絲。 偶爾與謝玦見面,情絲越纏越長,最終傾心難以抽離。 翁璟嫵母親柳大娘子看破了女兒的心思,便讓丈夫去探了謝玦的口風,探他可愿娶他們的女兒,為翁家婿。 但謝玦卻是一口回絕了。 翁璟嫵知曉自己被拒后,郁郁寡歡。柳大娘子不愿見女兒如此,便帶著她去寺廟上香,順道散散心。 可誰曾想竟會在上香的時候遇上了知府,那知府三十好幾的年紀,正妻死了多年雖未續娶,但家中也有好幾房的小妾。 不過是一眼,便相中了年輕貌美的翁璟嫵,派人來打探消息,問是哪家的閨女。 柳大娘子早知他是知府,生怕他對自己的女兒動了心思,便謊稱女兒早已定親了。 可誰曾想這事竟還沒完。沒過幾日知府就以巡查為由來了縣衙,詢問翁家姑娘許的是哪家公子。 翁父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是如珠如寶捧在手心上,怎可能會把她嫁去給老男人做續弦,但也不忍女兒隨便嫁了個不喜的男子。 情急之下,也就想到了謝玦。 輾轉一夜后,終還是以恩要挾他同意了這門婚事。 那時翁璟嫵不知道這事,只當是謝玦對自己也有些感情的,所以才會同意了這門親事。 成婚后不久,她不經意從母親那處知道了他并非自愿娶自己的事實, 許是她心里愧疚,所以自那時候起,她在他的面前便小心翼翼了起來。 可若是那時便知道謝玦不僅很快就會恢復記憶,而且還是侯爺的身份,她決然不會煞費苦心地維持這段婚事,而是會與他和離。 成婚不過三個月,謝玦便恢復了記憶。 雖恢復了記憶,卻也沒有告訴任何人,而是先寫了信到金都。 等翁父翁母,還有翁璟嫵反應過來的時候,永寧侯府的百人行伍已經到了縣衙外。 那時他們方知謝玦的身份竟是永寧侯。太后是他姨祖母,皇帝是他表叔,這身份無比尊榮。 翁父后悔強迫他娶了自己的女兒。 翁璟嫵后悔沒有在知道父親以恩要挾他娶她的時候,就斷了這么婚事。 如今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下子,那謝玦已成了他們高攀不起的貴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