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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男人跳了腳,驚喜地道:“喂,小孩,你的兩只眼睛要全挖掉來種樹!” 明日花無企圖躲林清泉的身后,卻反而被林清泉躲了過去。后者很是疏離,眼睛里全是戒備和審視,“你是誰?” 似乎是看透他所想,明日花無著急地道:“我不是魔……” 林清泉反嗆他道:“我說你是魔了嗎?” “哥哥用那種眼神盯我,就是在說我是魔!”明日花無鼻頭一酸,眼淚嘩啦啦掉落。 他不是在裝委屈,而是真的在哭林清泉冷冰冰的態(tài)度,“難道好的眼睛,反而讓哥哥懷疑我嗎?明明這世上我只有你一個人了啊……” 看他一哭就容易心軟。林清泉不禁語塞。 這小孩是不是魔尚不能確定??晌ㄒ荒艽_定的是,他現在是自己的幼奴,是自己的東西。 獨眼男人拿起尖刀,湊近林清泉津津樂道:“他是你的侍童吧。我替你想個辦法:我們干脆把他殺了,他的眼睛你一只我一只。我可以幫你鋤地栽種,你什么活都不用干,怎么樣?” 林清泉笑道:“怎么,這時候你就不提平等了,你就不怕你的魔處置你了?” “你不說我不說,魔不會知道?!豹氀勰腥藙裾f他道,“此是出界的好機會。越是好種子長得越快,結的眼睛也越多。像此等極品,想必不出半個時辰,我們就可出界了。” 界里的土是魔由魔力所化。樹木生長中消耗的一切資源,都由它的魔力所變現。 也就是說,這些浩浩蕩蕩的眼睛,靠吸收它的魔力而生長。 “他既然是我的侍童,今天任誰也不準動他?!绷智迦獏柭曊f,“他的眼睛由我來頂上,算上我自己的一只眼,我要種三只眼睛。” “三只眼睛?”獨眼男人揶揄道,“你哪里有第三只眼?況且,你的眼睛價值不大,就算種三十個、三百個,也難出好果!” 林清泉笑了笑,“我沒說過是我自己的眼睛。” 他拿刀劃開手臂,從血rou中剝離出三顆rou乎乎的東西。對于忍受疼痛他早已舉重若輕。 明日花無見證他切割自己的身體,直勾勾盯住他血rou模糊的□□和口子。 他端詳林清泉隱忍的痛苦的表情、白紙般的臉色和沾血的嘴唇,一瞬間氣血翻涌。 他喜歡看林清泉的傷痛和鮮血,對他的痛苦十分著迷。 獨眼男人嫌棄地道:“我當是什么奇跡的存在,原來是三個病瘤啊?!?/br> 林清泉虛弱地道:“是不是病瘤,種下去不就知道了?” rou瘤的表皮破掉,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珠,在他的掌中四向轉動。這都是目目的分|身。 這些眼珠模樣的分|身,是當年魔胎為了從他身上吸更多的血而化出的。 真所謂養(yǎng)眼千日,用眼一時。 林清泉找到樹坑,埋下這三個分|身,在土上滴了血。 三顆眼珠迅速扎根,土壤的養(yǎng)分不夠它們吸的,其他眼睛樹也成了它們的養(yǎng)料,整片果園的樹都枯死下去。 新生的三顆樹木像巨人一樣拔地而起,短短幾秒內就突破了十層樓的高度。 界內大地震動,開始坍塌。黑黢黢的界頂裂開無數裂縫,最終都像在高溫中化掉的塑料一樣,溶解于無形之中。 外界刺眼的亮光照進來。草間灰驚慌的臉色畢露,“界……破掉了?” 目目的三個分|身吸光了魔的魔力。這只魔被活活吸干而死,界也消散了。 沒有養(yǎng)料的三顆樹只能停止生長,停在望不到頭的高度,樹干粗得需要十人合抱。 從樹枝生出密密麻麻的眼珠,連樹干上也有。有的如櫻桃大小,有的卻巴掌大。 所有眼睛全部盯向林清泉。 “鬼!”獨眼男人嚇瘋了。他抱著頭,和人群一齊瘋瘋癲癲往遠處跑,“眼睛鬼……全是眼睛……” 林清泉摸了摸位于樹干的一顆眼睛,那眼睛受寵若驚地眨了眨,半瞇起來,黑瞳里滿含羞意。 明日花無在這時開口道:“哥哥,這些眼睛為什么總盯你,它們好冒犯人,長得又可怕?!?/br> “因為它們都是目目的眼睛?!绷智迦菩Ψ切?,“不愧是他,也只有他才能榨干一只高級魔的魔力,這是第一個不取心臟而殺死的魔。” 他轉過來,對草間灰笑道:“草間大人,我們總算出界了。” “不對。小林家仔細看看,這里光亮非凡,卻不是青天白日?!辈蓍g灰不見放松,“我們破掉一個界,卻進了另一個界里。” 如果說之前的界是極夜,那么這包著小界的大界就是極晝,只是沒有太陽。 林清泉悟道:“大界包小界……這是界中界?!?/br> 遠處有大片大片的律令草,一眼望不到頭,面積之大堪比玄武山。 律令草的異香飄來,隱隱約約的很是輕淡,鵝黃色的花粉像螢火蟲一般發(fā)散。 “老師需要大量的律令草。只有玄武山是不夠種植的,于是就在界里種。”草間灰說,“這里沒有黑夜,全天光照,律令草的產量必定很高。” 明日花無吸入幾粒花粉,頓覺氣血不暢。 “你臉色不好看,很不舒服吧?!绷智迦娇此接X得他可疑,“為什么?是因為律令花的花粉嗎?” 明日花無反客為主,視死如歸地道:“哥哥若是真視我為大患,那就干脆剖我的心臟吧。等到吃了我的心,哥哥自然就明白我是不是魔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