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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捕獵魔,找來魔的心臟給草間大人服用。”林清泉直接說道,“你替我保守我是魔胎宿主的秘密。怎么樣?” 鏡阿禰譏諷道:“可笑。你以為我會答應?你以為我會容忍一個身懷魔胎的宿主在我鏡門的玄武山么?!” “除了草間大人,其他人的死活你也不關心的吧。”林清泉輕巧地說,“你提前兩天比我到玄武山,卻幫我在山里隱瞞了秘密。要是你想揭發,你早就揭發了。而你之所以替我隱瞞,是因為就連向來嫉恨我的你,也不得不承認,你和草間大人,現在都需要我。” 鏡阿禰漲紅了臉,額頭青筋突起,隱忍著攥緊的拳頭,倏爾又松開。 他默認了。 “草間大人必須盡快服用天藥。否則傷口感染嚴重的話,他會死。”林清泉說,“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再拖延了。” 鏡阿禰掙扎了幾下,“可以交易……但是,我還要加個條件。” “請直言。” “你采購的那車律令草,要歸鏡門所有。換句話說,就是那具有墮魔胎之功效的良藥,是我們鏡門發現的,這功勞名義上歸鏡門,而不是你。”鏡阿禰強硬地說,“否則,就算你治好了灰,我也要將你是宿主的事實告知大眾。” 林清泉笑道:“鏡大人為了給鏡門爭取榮耀,真是煞費苦心。” “別廢話了。你答應嗎?”鏡阿禰煩躁地說。 當前有最重要的把柄在人手里,即使不情愿也不得不答應。 林清泉沒有多做思考,爽快道:“拿去便是。” 第33章 吃甜 分別時,林清泉瞧見鏡阿禰后背的尸斑從皮膚慢慢滲進筋rou,即將抵達骨髓,就像漚爛的苔蘚不斷往下延伸,最終根植于最深處。 多天的奔波和折騰,以及他對草間灰的憂心,都激化了尸斑的擴散。 如今尸斑已經快深入骨頭。 林清泉看著他明顯不怎么絲滑的動作和別別扭扭的走路姿勢,想必帶著魔的心臟歸來時,鏡阿禰已經是個只能靠輪椅移動的殘廢之人了。 至于躺在病榻上的草間灰,因傷口感染而處于深重的昏迷。 這兩人的情況,都很不妙。 * 要判斷魔的位置很簡單。 但凡魔力出現的地方,必定涌動著反常和死亡。 很快林清泉就鎖定了一個叫風鈴村的地方。 風鈴村以生產玻璃風鈴而出名,人口多,有兩三千人,是一處家家戶戶都會在屋檐四角拴上風鈴的風俗村。整座村莊經常隨著風聲發出叮叮當當的響動,隔著半里地都能聽見。 近來,風鈴村連連出現十多起壯年男子死亡的事件。 這些男人都有個共同點:已婚,且妻子都懷孕不久。 是什么原因會讓魔專挑準爸爸下手呢? 林清泉帶著目目,單槍匹馬就啟程去了風鈴村。 只帶目目一個人就夠了,其他人都只會成為累贅。他必須要速戰速決。 還在馬車里,就聽見玻璃碰撞的鈴鈴作響。先入為主的觀念讓林清泉總覺得這聽起來靈異,千百個玻璃風鈴齊齊響動,距離越來越近,倒像是一艘滿載妖靈的船只往自己這邊撞來。 “目目,等會抵達風鈴村時,你要片刻不遺地在我身邊。”林清泉對挨著他坐的目目說,“據說,那個村子人多熱鬧,裝修得與眾不同,雖說是村卻像個小城鎮。村民富得很,一個月里有十個晚上會燃放花火,各種祭會廟會數都數不清。” 林清泉拿竹扇挑過目目的下巴,叮囑它道:“到了那兒,你可不要走丟了。” 以玄武山的名義前來,自然就得到了貴賓級別的待遇。 村長和他的妻子一齊出來迎接。村頭的紅色鳥居系著粗連繩,連繩之上綁滿各式各樣的玻璃風鈴,風一吹音量之響有如管弦合奏,像極了招魂。 “我們風鈴村在這一個月里,已經有二十戶成為寡婦了。還都是懷有遺腹子的寡婦,太可憐了。”村長的妻子說,“魔似乎格外偏愛即將成為父親的男人……” 她說著說著,眼眶紅了,眼淚也止不住地流淌,從指縫里流了出來,“包括我可憐的兒子,還有我那懷孕兩個月的兒媳……” 她的丈夫沉默地擁著妻子,嘴角禁不住地抽搐兩下,明顯也是要哭不哭。 等他們看上去冷靜一些,林清泉問道:“敢問,這些男子都是怎么死亡的呢?” “都是猝死。”村長說,“上一刻還在談笑風生,下一刻就猝不及防地死掉,毫無預兆。或是給馬喂草時猝死,或是搬運玻璃時猝死,或是打造風鈴時猝死,有的甚至正開開心心說這話呢,突然就死掉了……像我的兒子,平時健健康康又能干,一頓飯能吃一只雞,沒病沒殃,卻在外出給兒媳買酸梅時猝死。他死的時候,離家就百步不到,手里的酸梅撒了一地……” 林清泉作禮問道:“敢問,能否讓我看看這些男人的遺體?” 村長面露難色,“他們大多已經入土。若是將遺體從墳內挖出,恐怕太不合禮數。” “那有沒有尚未入土的?”林清泉問,“要查死因,則只能從尸體入手。雖然看上去對死者有冒犯,但若要想追根究底,就必須要這么做。” “有倒是有。不過……”村長的聲音越放越低,十分的猶豫不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