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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近來,銅村不斷發生怪異的事件。先是有一批人接二連三失蹤;之后不久,有一部分回來了,但性情大變,做出種種不可能的事來,譬如殺妻殺子之滅絕人性的事。失蹤的人從幼兒童蒙到壯年男女、再到風燭殘年都有,完全沒有特定的對象。我們有理由相信,銅村正在遭到魔力的侵蝕,有魔在此地作祟。所以我們此行要去銅村,找到魔,并拿到魔的心臟。” 林清泉來了興致。 所以,失蹤的人都去了哪兒呢。 他們一定是去了什么邪乎的地方,在那里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回來后才變了性格。 那么,他們在失蹤的那段時間里,究竟經歷了什么? 一定是很喪心病狂的經歷吧。 一個考生提出異議:“可是眼下魔力復蘇,神隱之事常有發生,或許他們只是變成了魔胎。至于性情大變以致做出滅絕人性之事,即便不是魔力復蘇的時代也可發生。您的判斷,也許不一定是準確的……” 還沒等草間灰解釋,一直在他身后的鏡阿禰開口道:“如果失蹤的人只是一個兩個,也就罷了。關鍵是,銅村失蹤的人數已達一半以上。縱使是因魔力復蘇而變成魔胎,也未見有如此密集的程度。因此,有魔作祟的可能性比變身魔胎要大得多。” 他兇狠地瞪了那考生一眼,“還有,注意你對草間大人說話的語氣!” 那考生被他瞪人的眼神嚇到,灰溜溜埋下了頭。 鏡阿禰肩部的尸斑仍沒有消失,和他的紋身交織一起,甚至比上回看到時還要擴散一些。 看來,尸斑魔只是撤回了蠶屋里的界,并沒有消除它之前作過的惡。 這也進一步說明,它不是變得慈悲了。那日,只是看在目目的面子上才撤回界的。 “此去一行,必定充滿兇險和險象。如果珍惜個人安危、不愿冒險,此刻退出仍是來得及的。你的行為完全可以理解。”草間灰道,“作為全程監督的主考官,我會根據每個考生對于抓取魔心的貢獻大小,來判斷他能否通過考核。” 考生們雖多有議論,但面對天藥還是一如既往的執著。 三十多名考生竟然沒有一個人選擇退出的。 連那個五十八歲高齡的考生都堅持前行。 江戶人崇尚不惜命的精神。這一點林清泉是真的佩服。 * 銅村位于京都邊界。三十多人徒步一整天,在夜晚抵達目的地。 零零火把懸掛在一眾黑暗的矮房之上,村里極為安靜,連燃燒都是安靜的,連烏鴉的叫聲都沒有。開采中的銅礦像一匹沉睡的巨獸,靜靜蟄伏在村落的后方。 整座村莊雖說還在,但早已失去生的靈魂。 在踏入村莊的那一刻,目目就在眼眶里蠢蠢欲動。 林清泉用手安撫片刻,它才消停。 村長獨自一人敲鑼打鼓地歡迎了玄武山的來人。 “真是抱歉。近來因為魔力作祟,村民們在夜晚都會閉門在家,不敢出門歡迎,還望見諒。” 村長面帶痛苦:“但作為村長,還是想要熱情接待各位閣下。” “不必抱歉。此行,希望玄武山拿到想要的東西,貴村也恢復往日的繁榮。我們雙方各得所需。” 草間灰開門見山地問:“敢問村長,那些失蹤之人,都是在哪里消失的?” 村長長嘆一聲:“沒有具體的地點。有姑娘家家在對鏡梳妝時失蹤的,有在做活時失蹤的,有在河邊洗衣時失蹤的……毫無征兆,突然就消失了。總之,沒有任何規律可尋。真是人心惶惶啊!” “那么敢問,失蹤后又歸來的人,有多少個呢?” “一共有四十五名村民失蹤。歸來的,卻只有二十人。” 村長頓了頓,補充道:“這二十人里,有的失蹤了十天半個月才歸來,有的四五天;有個別的甚至不到半個時辰,若不是歸來后做出瘋狂之事,都想象不到他們失蹤過。” 草間灰作禮道:“那可否勞煩村長,帶我去拜訪這二十位失蹤歸來之人?從他們口中,或許能得知一些消息。” 村長有些為難:“唉。草間大人實所不知,凡是失蹤歸來之人,性情都和之前判若兩人。有幾個甚至狀若瘋癲,做出過殺害全家的惡魔之事。您玉體金貴,能來我們這村子實屬難得,如今還要親自面見兇險之徒……” “沒關系。”草間灰輕笑道,“我早已做好舍身取藥的覺悟。” 鏡阿禰站到他身邊,目光如炬,“我和灰君一起去!” 草間灰淡淡點了下頭,又轉過身,在三十多人的隊伍尋找到林清泉的身影,沖他一笑,“清泉君,可否麻煩你與我同往?話說回來,讓我大開眼界見識到魔的心臟的人,還是你呢。想必,你一定見識過魔吧。請不要再深藏不漏了。” 鏡阿禰臉色一暗,有些不太高興的模樣。 他退到草間灰身后,對著林清泉使出一個極為陰毒的眼神。 他的眼睛本就又大又亮,如今瞪起,就像隱藏在黑夜里狼的紅眼睛。必須承認,他真的很會動用眼睛給別人下絆子,尤其擅長用眼睛逼退別人。 “那是當然。”林清泉笑笑,“既然草間大人發話了,那我無論如何都得去了。” 失蹤歸來的人有二十位,被單獨安置在一棟矮房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