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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曾姝一身冷汗被驚醒。 距離那場爭吵已經很久了,但是皇兄說的那些話依然在腦子里無比清晰。 有時候想多了,她也會想,是不是真的是自己任性了。 畢竟皇兄從小就疼愛她,小時候只要她想要的,皇兄知道后就會幫她想辦法得到哄她開心。 如今,是皇兄第一次求她。 她是否真的太狠心了。 皇兄說,燕羽不是他一個人燕羽,也是她的燕羽,曾經是燕羽讓她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如今,燕羽有難,身為皇女,她同樣也需有所作為,這是她的責任與宿命。 曾姝不知不覺走到了外面。 風很涼,曾姝忍不住一陣瑟縮。 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皇兄的書房外。 她想敲門和皇兄聊聊天,畢竟自從那次以后兩人就沒有再見面了,卻聽到里面傳來了皇兄和馮氏說話的聲音。 “殿下若是舍不得就算了吧,公主畢竟是你唯一的meimei,這個辦法不行,我們就想其它的辦法。” “什么愿意不愿意,這件事情我早就和北蒼齊說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父皇母后不在了,姝兒的婚事就是我做主,女人終歸是要嫁人的,就算不是嫁北蒼齊,也是嫁給我手下的那些將領們。” “若是姝兒也能如此想就好了。” “對了,殿下,您之前一直找的東西找到了嗎?是否真的在……” “我后來又私下打探過幾次姝兒那邊,父皇母后應該沒有把東西交給她。” “也是,一個女孩子,就算拿到了那樣東西也是懷璧其罪,怎么有可能撐到現在。而且那些人雖然厲害,但聚在一起必定動靜不小,這么多年來我也沒有聽到什么跡象,這么一想,那東西要么被李家人奪了去,要么就是在那場事情中遺失了。” “那如果真的是姝兒藏了?” “雖這東西本應該就是母后答應留給她的,但此一時彼一時,放在她手中能像放在我手中一般發揮最大的作用嗎?” “若是她騙了我,這般離心的meimei不要也罷。” “算了,不說這事。” “總之,后宅之中的事我就交給你了,你做事我一向放心。” “是,殿下,明日里姝兒那邊我也會再勸勸的,我看得出,姝兒的意愿已經有些松動了……” “那便好。” …… ——“先生,你為何總把那些人趕走?” ——“哪些人?” ——“那些給你送禮想讓你出仕的人。” ——“先生我又不傻,永熙的那位早年見過我倆走在一起,我若進了朝堂,說不定哪天就覺得我眼熟把我咔嚓了。” ——“……可這片地上不止有永康。” ——“就算如此,我為何要做那種勞心勞力的活,我是不夠吃,還是不夠喝。” ——“那如果有一日,我找到皇兄了,你會來幫我,幫我皇兄嗎?” ——“這個……當然是不會。” ——“為何?” ——“你信任你的皇兄,因為他是你的至親之人。我拒絕,除了我本身不想做官的原因,還因為我不信任他。” ——“書房里的話本看過嗎?在我看來,人性本惡,好人和壞人,只不過一念之間,更何況你的皇兄生于皇室。” ——“即使是再純潔的花朵,只要曾身處過權利的旋渦,他們就很難戒掉這種優待帶來的另一種東西。” ——“是什么?” ——“一種狂妄到極點的利己主義。” ——“簡單來說,世間的一切理所當然就應該為他奉獻。” ——“如果反抗,那這件東西在他眼里也就沒有必要的存在了。” ——“……我相信皇兄不是那種人。” ——“這么多年了,我都不敢說完全了解你,你卻居然這么相信你皇兄。年輕人,要記住話永遠不要說得太滿,當心被打臉,人心可是很復雜的,熱與冷往往也就一剎那的事情。” ——“你這人……還有,什么不了解我,我就是我,我不會變的。” ——“我皇兄也是。” ——“我的家人們永遠不會變。” 曾姝沒有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行蹤,她默默地縮在被子里,忽然之間她想起了過去她和晏陵之間的一番對話。 許是吹了太久的風,棉被下的頭越來越暈。 可這一次,曾姝沒有選擇哭出來。 因為,她知道——已經沒有人會真的再發自真心心疼她了。 …… 當晏璿被私塾里越來越多的雜物搞得終于狠心下決定拋棄自家大哥時,私塾門口終于出現了某位疑似救星的人。 “太好了,你終于被人家姑娘拋……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說,你怎么忽然回來了?” 晏璿看了看后面,沒有跟著什么人。 “你忘記東西了?” 晏璿兩手環于胸前,一副不懷好意道,“咳,就算你這時候想起來也晚了,你那破房間我老早就去看過了,本來就沒有什么東西,你走后更是光溜溜,簡直比得上蝗蟲過境,就算是有什么小東西,說不定也早就被私塾里的大老鼠偷進窩里了。” “欸,怎么不說話?” 晏璿走近幾步,這才發現對方樣子很不對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