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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作為母親,在看到兒子擔心的目光時,又忍了下來。 她幾乎是半哭半笑道,“瞧,娘這一高興差點就忘了,你都昏迷了好幾天了。睡著的時候,只能勉強喂你喝些藥,你現在醒來了,怕是已經很餓了吧。” 晏夫人招了招手,旁邊的丫頭遞過來一個碗。 “娘一直讓人幫你熱著膳食,雖是一些小米粥,沒有什么味道,但里面娘讓人幫你加了些蜜糖,娘之前嘗了嘗,味道還是不錯的。” 指尖摸了摸手中的木碗,“正是溫熱的,你剛醒來,手腳虛乏,這粥娘來喂你吃!” 晏陵還沒有拒絕,一根木勺子已輕輕遞到嘴邊。 絲絲的香甜像是無孔不入的水流傾入鼻中,熱氣白霧淡淡。 晏陵索性把嘴中的話咽了下去。 熱氣熏得眼睛有些干澀。 晏陵放在被子里的手似乎有那么有一瞬間收緊了。 溫溫的小米,在觸及舌尖的瞬間,甜味就像是一股龍卷風剎那間就席卷了大腦。 在漫長的記憶中,其實像這樣的場景,晏陵不止遇到了一次。 甘甜又苦澀,其中蘊藏的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情感。 …… 晏夫人眼眶下的凹陷,眼角處的青灰色,即使蓋了很多的粉,但還是特別明顯。 想必這些日子在這具身體沒有醒來前,晏夫人怕是幾乎夜不能眠,日日陪伴在這具身體的旁邊,期望他能夠醒過來。 這是一個母親對于他孩子的感情。 晏陵是一個男人。 他不知道,也無法體會到這種感情。 但是每到這個時候,一向內心冷酷的他,卻也會收斂自己的脾氣。 原主已經死了,晏陵即使模仿得再像,他也永遠不可能真的成為原主。 當然他也不會讓原主的思想徹底干擾到他。 所以,對于原主一切,他能夠做到的,也只是對于原主原來所擁有的一切,表達出適當的——尊重。 晏陵張開了嘴巴。 再度順從地咽下了一口甜粥。 …… 之后的幾天,晏陵還是被要求躺在床上,在房中靜養。 而除了最開始遇見的晏夫人,當天夜里,月牙初上時,一個留著胡髯的男人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 晏陵看向了他。 眼睛對視之中,中年男人的虎目之中,頓時涌起了極大欣喜之情。 這是晏夫人的丈夫,也是這具身體的父親。 看著時間,應該是當職結束匆忙趕回來的。 然而不管晏老爺如何一副拳拳愛子之心,最終卻是連房間門都沒有踏進,直接被晏夫人給轟了出去。 “一身的污垢汗水。我們家兒子身體才好了那么一些兒,要是因為你的莽撞,再受了邪風,可怎么辦?” 明明是一個柔弱的婦人,但此時伸著手指指著外面,面上緊皺著眉頭的樣子卻像極了說一不二的女將軍。 晏老爺氣勢一落。 “趕緊去梳洗,弄干凈了再來看兒子。” 兩人對于這個從小體弱的兒子本就是捧在心尖尖上的,并且他家兒子讀書還那么優秀,晏老爺自然稀罕得緊。 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兒,晏老爺篤定自家兒子絕對能考到個前幾名。 晏老爺聽了,連連點頭。 “夫人說的對。我們兒子體弱,確實要好好細心將養著。不管如何,可算是我們兒子否極泰來,菩薩顯靈了,讓他醒了過來。” “說起來也是我們兒子運氣不好,正好趕上了這趟子事,才受了這么大的罪,要不是那群天殺的……” “呸呸呸,你又在亂說什么。”晏夫人擺了臉色。 晏夫人回頭看了看床上的晏陵,見他似乎沒有聽到,趕緊把晏老爺推到了門外。 晏夫人合上了房門。 “兒子這次醒過來就是好事了,我們以后也不要再想著那什么一步登天的好事兒了,經過這一晚遭我也明白了,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受人羨慕,這一切都比不過我們一家人安安穩穩過日子。” “總之,有什么話你就爛在肚子里面,尤其是這個檔口,什么都不要說。” “是是是,夫人說的對。” 晏夫人這么一說,晏老爺也反應過來了。 雖說現在在自己家宅子里,但就怕一個隔墻有耳。 畢竟這次的科舉事件,并沒有徹底落幕! …… 晏府外,朝堂上,關于科舉考試舞弊事件的后續還在繼續著,不管是落網的人,還是清白的人,幾乎是人人自危,就怕那一場火燒到自己身上來。 尤其這件事情,似乎越滾越大,期間早就不是最開始小小一個考題泄露事件了,后面甚至卷出了高層官員私下買官賣官的產業鏈。 王上震怒! …… 晏府,飯桌上。 晏夫人給晏陵舀了一碗雞湯。 “陵兒,來喝一口,這雞是娘讓廚娘仔細挑選的,對于補身體最有用處。” 自從晏陵從昏迷中清醒后,晏夫人就每天立志于給晏陵補身體。 但是這具身體實在是太虛了,再加上上個世界晏陵強行動用異術,所以他本身靈魂對于這具身體的滋養效果也并不大。 時隔不知道多少年,晏陵似乎再一次回到了最初前往快穿世界中做任務的情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