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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吾輩求仙問道,不斷精進修為提升力量,為的不就是能護自己想護之人嗎。若我那日什么也不做,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徒兒遭人構陷,被人冤殺,那才對不起我畢生的修為和焰昀仙尊的教誨。” “師尊信我?”玉清池瞪著一雙眼睛望著他,然后小聲說道:“可是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我是鬼族。” “是人是鬼并不影響你為惡還是行善,我信你的為人,更信自己的眼光。” “師尊……” 忽然遠方一聲嬌俏的呼聲傳來:“哎呀,原來你們師徒倆背地里竟這般rou麻,可真是有趣啊。” 玉清池此時體力靈力逐漸恢復,目力也清晰起來,聽見這道忽如其來的聲音頓時警覺起來,舉目遠望,只見竹林盡頭半空之中,一道俏麗靈動的身影橫坐在一柄玉笛之上。那玉笛大概有成年男子的身高還那樣長,通體碧綠,女子綴滿蘭草的碧色的裙擺垂墜而下,堪堪掩住她懸在空中前后晃動的足尖。 “師尊小心!”玉清池將洛云寰反手一拉,整個人護在對方身前,天讖劍應召在手。 “咦,小清池,這才分別幾天,你就連我都不記得了嗎?這般疾言厲色,好傷我的心啊……” 說話間那人已至二人面前,綠衫飄飄,面如桃李,容色殊麗,正是云海天城四大長老之一——木蘭芳。 玉清池橫劍在手,目光比劍鋒更加鋒利:“懸針長老,之前在云海天城你下手不比其他人輕。” “清池,她沒有惡意。”洛云寰從徒弟身后走出,向木蘭芳一禮:“問懸針長老安。” 木蘭芳嬌笑一聲,從玉笛上跳下,衣襟翻飛,姿態宛若少女。 “還是小云寰聰明。”她嗔怪似地晲了一眼玉清池,笑道:“那天若不是我為你們牽制住風月和笑千秋,你以為你們能走得那么順利?” 洛云寰正色道:“多謝長老。” “小云寰,何必向我言謝?我與你師尊一向感情甚篤,你要記得我永遠是站在你一邊的。罷了……”木蘭芳擺擺手道:“我來此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那日你們離開云海天城至今不過短短數日,風月已籠絡城中近八成人心,如今已成云海天城代理掌門,總領城中要務。” 木蘭芳說完看向洛云寰,見他還是一臉茫然模樣,不由皺眉嗔怪道:“焰昀如此玲瓏通透之人,怎么教出你這么個單純的傻弟子。你且想想,舞劍仙臺事變才幾日,風月縱使有通天能為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把控全局,除非……” “除非他早就包藏禍心,暗中布局!”玉清池恨聲道,雙手緊握,攥白了指節:“師尊,弟子之前未及稟告,當日在舞劍仙臺,正是風雷那廝設計陷害,污蔑我殺害長玨師兄!” 此言一出,洛云寰木蘭芳皆是一驚。 “小清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玉清池平復心緒,將那日同風雷的對戰時對方按在自己胸口的那張詭異符咒一事細細道來。 “……確實,”木蘭芳托著腮思考,“那日先是三清抱著他徒弟的尸首出現,在浮臺上哭天搶地,一時之間幾乎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三清身上,無人注意到仙臺之上發生了何事,讓風雷趁機下手也是可能的。只是此番說辭終究是你的片面之詞,若沒有證據,很難取信于人。” 玉清池看了她一眼,不屑道:“旁人相信與否,我一點都不在意,我本就是鬼族,即便沒有傷人,仙道也不會認同我我。只要師尊信我即可。” “……若真有此事,”洛云寰卻蹙眉忖道:“清池所說散發鬼氣的符咒應是鎮鬼符。云海天城乃是天地間極清極正之地,怎會有此陰邪之物,難道……” “你也想到了吧。半年前橫簫長老暴斃,鎮鬼仙塔傾塌,妖鬼邪魔盡出,這其中或有一兩只漏網之魚被風雷捕獲也未可知。只是……”木蘭芳頓了頓,面露震驚道:“橫簫亡,風雷召鬼,風月統率天城,這一系列事端的主導者皆是八卦峰橫簫一脈,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玉清池冷哼一聲:“橫簫風月師徒二人,特別是那個風月,平日里就擅長收買人心,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擁躉,我早就懷疑他們別有用心,只是不想卻是如此用心險惡!只怪我一時不慎,著了風雷那廝的道,還連累了師尊!只是不知他們這般算計于我,究竟目的為何。” “哎,剛還想夸你聰慧,沒想到也是個憨子!”木蘭芳翻了個白眼,道:“你有何好算計的?他們是借你這個鬼族為由頭,算計你的師尊。你離去之前也聽到了?他們逼云寰交出天城三名鋒中的天諭天讖雙劍和澤國江山圖,這不明擺著想自己當掌門嗎?” 強按下心中一閃而過的情緒,洛云寰垂眸遲疑道:“我與風月相識許久,并不認為他是這種人。” “哼,包藏禍心之人最擅長偽裝自己,師尊怕是也被他蒙蔽了。” 洛云寰不置可否,只是搖了搖頭,沉聲說道:“雙劍和澤國江山圖萬萬不可落入心術不正之輩手中!” “話雖如此,但是小云寰,目下你打算如何做?”木蘭芳擔憂道:“如今你的金丹已經碎了,風月他們雖然現在顧忌你深厚的靈力修為,不敢前來找你,但他們必定不會放棄奪回澤國江山圖和雙劍。你的靈力無法凝聚,終有一天不再是他們的對手,總不可能永遠避居在這遠離塵囂的深山老林中。更何況既然我能尋到此處,風月他們遲早有一天也能尋來,你需做好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