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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顧青渠這樣的人——高山仰止。在所有人眼里,他站著,天就不會塌。 不過很多時候,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是很難的。 反正左聞以他自己的閱歷和思想境界,認為他只配做一個給領導鞍前馬后的凡人,還遠遠達不到顧處那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那行,我去回復他們。” 他這邊不是滋味地想著,那邊,顧青渠拎在手里的鳥怪叫道:“恭喜發財!” 左聞垂下眼,看那只鳥,兩雙忿忿不平的眼睛撞在一起。 左聞順口道:“傻鳥?!?/br> 酸與不屑地覷他一眼:“傻鳥罵誰?” 左聞:“……” 酸與:“哦,傻鳥罵我?!?/br> …… “讓開!我今天非把這傻鳥做成鳥rou鍋不可!”左聞惱羞成怒地殺鳥。被顧青渠輕易鎮壓。 “別人送我的,你別招它?!?/br> 左聞難以置信:“什么人能養出這么個寶貨,不嫌折壽么?” 顧青渠無言以對。 “還有,”左聞懷疑道:“顧處,咱們認識不少時間了,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那種為了一只鳥傷害同事感情的人,那個送鳥的人和你什么關系?” 顧青渠瞥了他一眼,從他臉上怎么都看不出「感情受傷」的痕跡,于是只好在酸與屁股上拔了一根毛,扔給左聞:“拿走,快去辦事。” “得令?!弊舐劽雷套痰仉x開了,酸與盯著他小人得志的背影,惡毒道:“你媽的……” 顧青渠目光一瞥,它鳥嘴打了個結,道:“你媽的骨灰盒真好看!” …… 日暮時分,又稱逢魔之時,此時陰陽交匯、此消彼長,正是異類們妖力最強的時候。 金棘比前兩天瘦了一圈,一身狼狽,躲在一個山洞里。 她咬破中指,在葉子上用血寫下一段密語,然后從身上拔下一根雞毛,黏在葉子背面——“雞毛信,去!” 這樣的信她從昨天起已經發出了十幾封。 “不知導師收到了沒有……”金棘望著山洞外的光線,一雙眼睛因為緊張,顯得有些神經兮兮的。 外面傳來樹葉的響動,有人在林子里跋涉道:“快來,尋妖羅盤顯示的方向在這邊!” “該死的人類!”金棘罵了一聲,變回紅腹錦雞的原型,從山洞另一側的縫隙中逃走。 她正迎著風飛奔,前方突然飛來一小撮黃色的毛發。 金棘抬起頭嗅嗅,嫌棄道:“黃鼠狼?!?/br> 她克服種族天性,用翅膀接住黃鼠狼毛,聽見其中附帶的傳音。 “拖住顧青渠?!眰饕糁薪o出一個方位。 金棘心頭大定,知道導師沒有放棄自己,組織成員就在北斗伏妖陣的外圍接應,她升起斗志,飛入了一大群散步的野雞中央。 霎時,雞群受驚,雞毛亂飛。 緊追其后的幾名門派弟子看到四散逃跑的野雞,瞠目結舌。 “究竟哪只是妖怪?” “不管了都殺了!” “你瘋了那都是二級保護動物,要坐牢的!” “那怎么辦?” 等他們終于從慌亂中定下心,用尋妖羅盤找到金棘的方向時,她已經飛出一百米遠,用靈力裹住黃鼠狼毛,遙遙地往身后一送。 黃鼠狼毛化作一蓬土黃色煙霧,蒙了幾個年輕人一頭一臉。 他們:“妖怪哪里跑!嘔——” 實在沒忍住,扶著樹吐得面如土色。 …… “第三小組全軍覆沒……”左聞靠在樹上,看著手機里的群聊評價道:“這哪個門派的弟子?太丟人現眼了?!?/br> “聽說是遇見了黃鼠狼妖,把自己的臭腺煉成法寶,對著他們的臉炸了?!彼母苯M長道。 左聞:“……” “現在的妖套路太多,防不勝防?。 迸赃叺慕M員們用一種「預防電信詐騙」的口吻感嘆。 “是啊,那幾個小孩可慘了,我去現場慰問了一下,那叫一個臭飄十里,都腌入味兒了?!?/br> 組員們一臉「嘖嘖嘖好慘」。 左聞正要仔細問怎么個入味法,余光瞧見顧青渠過來,連忙敲了敲樹干:“工作時間不許摸魚啊,都說說,怎么根據黃鼠狼留下的臭氣判斷野雞妖的逃亡路徑……” 顧青渠:“……” 他路過左聞身邊,把他嘴里的煙沒收了:“森林防火。” “我知道,我又沒點。”左聞道:“誒對了顧處,你那只鳥呢?” “還給主人了?!?/br> 顧青渠走去北斗伏妖陣的陣眼那邊,看樣子準備履行自己之前的承諾,左聞收起「黃鼠狼臭味的五種含義」,繼續在工作時間吹噓自己:“誒我說也是現在的孩子們太脆弱,溫室里的花朵,想當年特事辦剛成立的時候,我和顧處大夏天追捕一只寵物店逃出來的臭鼬,正追到死胡同里,那家伙從天而降崩了個屁,好家伙天地失色、日月無光,方圓十里外以為發生了煤氣爆炸,就這我都面不改色……” 他對面的組員眼角抽搐:“左隊?” “怎么?”左聞掏出一根新煙叼上:“聽我說完,就這我都面不改色,「咔嚓」一聲掏出禁妖環,套在它的脖子上,大聲道「妖怪哪里跑!」” 左聞說完覺得自己的組員全都面色不對,像是得了群體羊癲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