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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論符宵怎么想,顧青渠步子一轉,還真向著「縣人民醫(yī)院」的紅十字醫(yī)療車走去。 原州依依不舍地望著他們上車,問林主任:“探病帶什么禮物比較好?” 林主任拍拍他的肩膀:“別看了,車都走了,先給你的鳥看看,我看它要沒氣了!” 原州沒放棄探病的念頭,不依不饒地問:“帶點吃的怎么樣?我看顧總臉色不好,聽說醫(yī)院的飯不好吃。” 林主任本來想說「顧總可能就這么隨便一說,你別放在心上」,但面對原州期待的眼神,話在舌尖拐了個彎:“那你弄點清淡的,比如說骨頭湯,不是都說吃哪補哪?” 吃哪補哪? 原州捏了捏懷里雜毛鳥的翅膀尖兒。 酸與突然就炸起羽毛。 …… 超市里,原州把雜毛鳥揣在胸口,認認真真地在調料貨架前購物。 “臥槽大哥!”酸與自出生以來沒見過這么多人,賊兮兮把一只眼睛從他的扣縫里露出來,吸溜口水道:“我偷偷吃一個是不是不會被發(fā)現?” 原州一巴掌把鳥頭拍回去:“有監(jiān)控,被發(fā)現了得罰款。” “哦。”酸與按捺了一下,還是沒忍住,鄉(xiāng)巴佬進城一樣感嘆道:“好他媽多人!” 原州:“……” 他從來超市囤鹽的大媽手里好不容易搶下最后一袋鹽,辛苦地舒了口氣,道:“小弟,我問你個事。” “酸與?”酸與道。 “你雜的那一半血統(tǒng)究竟是什么?” 酸與支棱起羽毛,警戒道:“這他媽、這他媽關你什么事?×××!老子雜點血礙著誰了?賊老天!×××!” 原州:“……” 他干脆不問了,把要買的東西買齊,去收銀臺結賬。 排隊的時候,原州道:“與啊。” “酸與?” “知道么?世界上有兩件東西無法隱藏——臟話和雜毛。” “蛤??”原州掃碼付了款。 “您的鳥糧和籠子,拿好。” 收銀員疑惑地看著這個長相亮眼的少年,看見他從懷里掏出一只丑不拉幾的禿毛鳥,往鳥籠里一塞——幸虧這附近就是自然保護區(qū),不然超市里還不賣這些東西。 少年捻了捻鳥翅膀上的雜毛,在它粗噶的叫聲中帶著笑意走了。 “知道就好。” ——有些鳥,雜毛雜得真的很明顯。 酸與,生于北山,六目、三足、四翼,其鳴自叫。 也就是說,酸與的叫聲是它自己的名字。 俗話說,鳥狠話不多,原州活了這么多年,就沒見過它們一族有罵人的愛好。 而另一種鳥—— 灌灌鳥,源自青丘山,其音如呵,其形如鳩,其味甚美。 翻譯一下,就是說,灌灌鳥叫起來就像人互相對罵,偏偏這種鳥還是群居的,一大群一起飛過來的時候簡直就是精神攻擊,放某文學網站能被從頭口口到尾。 這種鳥身上唯一一點好處,就是好吃,特別好吃。 原州也不知道小山高的酸與和巴掌大的灌灌鳥是怎么孵出這么個雜毛后代的,但反正便宜了他。 回到自己的宿舍,原州戳戳雜毛酸與的尾巴:“變回原形。” “我他媽把籠子撐爆了你負責?” “嗯,我負責。” 嘿,酸與心想不撐白不撐,破壞點什么東西正好出他媽一口鳥氣——居然敢喂他吃鳥糧! 它動用起全身的妖氣,總算把自己變成野雞那么大。 原州眼明手快地在籠子上畫了幾個符文,靈光一閃,空間擴大。 下一刻,“刷刷刷——” 酸與發(fā)現自己還在籠子里,不同的是,翅膀沒了,腿也少了一只。 它撲通一下坐在籠子底,妖氣全涌去傷口的地方促進恢復,身體又變回麻雀大。 原州施施然取出新鮮的鳥翅膀鳥腿,籠子上的空間符文失效,變回原先的大小。 不過沒關系,酸與也用不著了。 它呆呆地看著自己失去的第三條腿,愣了幾秒,大罵道:“我×××!×××!!” 原州拿出手機搜食譜,心想,是時候讓酸與學點人話了。 …… 次日。 “好香!” “什么東西這么香?” 一大早的,來管委會上班的人就被一陣奇香勾走了神。 人們擎著鼻子四處張望,想要找到香味的來源,最終視線落在了原州的桌上,一個小電燉鍋內。 等了好一會兒,電燉鍋的主人終于拎著一個蒙著黑布的鳥籠走進辦公室。 原州被嚇了一跳,他工作這么久,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待遇——半個管委會的人都擠在這間辦公室了。 眾人和原州不熟,剛開始沒好意思問,但那鍋里的香氣實在太勾人,吞了吞口水,終于有人道:“那個小原,你鍋里燉的是什么?” 原州還沒來得及開口,從那黑布蒙著的籠子里傳來一句磨牙切齒的“關你媽屁事!” 開口的人:“……” 原州忙道了個歉,他不好意思地晃了晃鳥籠,將黑布拎起一角道:“新養(yǎng)的鳥,正學說話。” 他們這里養(yǎng)鳥的多,辦公室里更是有幾個資深玩家,見狀都搖搖頭,“這鳥倒是學得像,可惜臟口兒了,不能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