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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離聽不懂時傾在說什么,他也不想去弄懂,一個走火入魔燒壞了腦子的傻子說的話,有必要去研究,去理解,去相信嗎? 他軟軟地把身體都貼在時傾背上,問道:“時哥哥,咱們停在這里干什么?” “下去,占山為王。” 隨離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反問:“你要到天下第一宗門乾元宗的地盤上,搶他們的山頭?!” 妄圖憑一己之力,挑戰天下最強宗門,莊隨離覺得時傾這貨,不光傻,還瘋,怎么會產生如此瘋狂的想法呢? 再說,你不是受了重傷嗎?你不是法力耗盡嗎?就你這個狀態,你還要單挑天下最強宗門,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這一沖下去,別說挑戰乾元宗的修士們,單是這座護山大陣,就能輕易把他們絞殺了,不留痕跡。 不不不,他堅決不給這個瘋狂的傻子陪葬,他大叫道:“放我下去!放我下去!”話是如此喊,他卻下意識地抱得更緊了,在幾十丈的高空中,撒手就得摔,摔下去就是死。 時傾語氣淡淡地說道:“好,咱們這就下去。”好像闖人家的護山大陣,就跟竄門一樣尋常。 不,我說的下去,跟你說的下去不一樣!莊隨離瘋狂大叫:“不不不,我不要下去,不要下去……”可是,耳畔風聲呼呼作響,周圍云朵在他們身邊飛快掠過,這瘋子已經帶著他,以極快的速度墜落了下去! 他剛叫嚷了兩聲,嘴里便灌滿了風,強勁的風灌得他呼吸都不暢通了,只得閉嘴。此時,他似乎聽見身邊的傻瘋子發出了一聲輕笑,好像是笑他一會嚷著要下去,一會又嚷著不要下去,跟個小孩兒似的。隨離只得在心里暗罵:“瘋子!老子要是還能活著,一定離你遠遠的。”比起修真資源來,性命更重要。 跟著,隨離感覺到從時傾身上傳來一陣暖意,時傾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柔和的光蘊,先包裹住他自己,接著把他也細細密密地包裹起來。 幾乎就在裹好的瞬間,他們撞上了護山大陣。 隨離的眼睛被一瞬間被閃耀的強光刺激瞎了,不由得閉上眼睛,隨后,他聽見一個接一個的炸雷在耳邊炸亮,炸得他耳朵嗡嗡作響,跟著,便漸漸地什么都聽不到了。 隨離被強光和炸雷刺激驚嚇得,只能閉著眼睛,捂著耳迷霧,死命地抱住時傾,一顆心跳得像擂鼓一樣,像要破胸而出,不知不覺間,呼吸已經停頓了下來,不知是嚇得不敢呼吸,還是無法呼吸……總之,隨離覺得他快要死了,心里無比怨毒地詛罵:這該死的傻瘋子! 然而,如此驚心動魄的陣仗,很快便過去了,隨離的耳鳴目盲一時之間,還無法緩解,只是他感覺到腳下的飛劍變得平穩,而且,他又能呼吸了。 他吸進身體的每一口空氣都無比清新,靈氣充沛,令他通體舒泰,最讓他感到安心的是,除了耳鳴目盲之外,他的身體并無異狀,連痛感都沒有。他不禁開口問道:“我們進來了?” “嗯。”時傾顯得淡淡的,理所當然。有什么護山大陣防得住一位天界上神,闖進來,不是小事一樁嗎? 隨離的耳朵還轟鳴著,并沒有聽到時傾的回答,但這并妨礙他猜測和判斷:“時哥哥,咱們闖進來了!”接著,他無比開心,感覺自己終于投靠了一位實力強橫的大佬,而這大佬還肯認他做兄弟,真是老天爺瞎了狗眼,讓他撞上這等大運! “哇,時哥哥,你好厲害哦,我沒有見過比你更厲害的修士了,只怕那個元愷老祖都要對時哥哥甘拜下風。”隨離張口就是一番恭維話,完全忘了片刻之前他還恨死了人家。 時傾徑自帶著隨離,御劍停在了乾元山山頂一處大殿之前的廣場上。 只見乾元宗的人聽到動靜,正飛快地從各個方向向此處廣場匯聚而來,很快便把兩人團團圍住,這些人的陣列井然有序,顯示乾元宗至少是個門規嚴謹,平素訓練有成的大宗門。 時傾輕輕拍了拍隨離死命抱住他的手臂,隨離意會,松了手,兩人從飛劍上下來。 隨離的短暫目盲耳聾還沒有恢復,沒有看到聽到有人前來,兀自興高彩烈地計劃著:“走走走,咱們去把乾元宗的歪瓜裂棗掃蕩干凈,滅了他們滿門,霸占了乾元宗的地方和資源,咱們開宗立派,你做宗主,我做副宗主,廣招門徒,從此,咱們取代乾元宗,成為新一代修真界第一宗門……” 不過,隨離說著說著,他的短暫目盲漸漸恢復,看出去朦朦朧朧,滿眼都是影影綽綽的人影兒,隔著老遠的距離,都能感覺到他們的殺氣! 隨離肅然住嘴,本能地往時傾身邊一擠,悄聲道:“咱們被包圍了?”不用問,包圍他們的,肯定是乾元宗弟子。 “嗯。” 隨離的火氣一下冒了起來:“那你怎么不叫我閉嘴?!”當著這么多乾元宗弟子的面,說要滅了他們,日后,時傾若是有了三長兩短,只剩下他一個,他哪里還有活路?時傾怎么不及時提醒他一聲? 時傾的聲音仍舊冷冷清清的:“你說心里話,我還能攔著,當然要讓你說出來。” 天地良心,這絕不是他的心里話!他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敢放言滅掉天下第一宗門?他說這些,不是為了討好這貨嗎?這貨明明看見人家已經圍上來了,還眼睜睜由著他放出狠話,無緣無故,拉了滿滿一宗門的仇恨,不是坑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