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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愷初初涉足王府事務,本以為自己已經對爾虞我詐,冷血殘酷的權利斗爭有了基本認知。但聽到父親的回答,還是令他忍不住脊背生寒。 楚英睿似乎看穿了元愷的所思所想,開解道:“想站得更高,總得舍棄一些。阿愷,當你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時,就可以得到更多。沒有什么是不能舍棄的。” “不!這世上,只有一個小傾!我只要小傾!”幸而元愷還懂得分寸,知道這話一旦說出來,就是把時傾推入死地。這話他只在心里默默反駁吶喊。 見兒子不說話,楚英睿續(xù)道:“那就這樣吧,等柴時傾的作用發(fā)揮完了,就殺了他。最好你自己動手,免得留下心結。” “不是!”元愷趕緊說:“他們還說了我的壞話,說……說小傾是我的孌童……”他咬咬牙,又急急忙忙地坦白道:“可我是真的喜歡小傾,沒拿他當孌童,我是要跟……” 楚英睿抬手,阻止了元愷繼續(xù)往下說:“那些人敢背后私議你,該打!這一點,你沒做錯。只是你不該自己動手,記下人,回頭叫小廝動手。” “為什么?”自己打了人,父親居然說自己沒做錯?元愷跟不上父親的思路。 楚英睿要借著打架這件事,教育引導兒子,十分有耐心地分析給他聽:“你是王府小世子,不出意外,你將是那幫學堂學子的主上。敢背后私議主上,不懷敬畏,就是該打,你并沒有打錯。威信便是通過這些小事,一點一滴樹立起來的。” 元愷:“……”感覺父親的話,好有道理。 “只不過,你不該自己動手。你一個王府小世子,那是什么身份?生了氣,還得自己動手打人?我派給你的人,都死絕了?” 元愷又趕緊解釋道:“當時人沒帶在身邊,一生氣,就只得自己動手了。” “你不會把有份的人記下來,回頭再帶著小廝一個一個收拾?” “捉jian拿雙,捉賊拿贓。當時放過他們,事后再去找他們算帳,他們誰肯認賬呀?” 楚英睿嗤笑道:“呵,你是王府小世子,隨便一句話,也擲地有聲。你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又沒有冤枉他們,他們認不認賬有什么關系?你只要一個個打到他們再不敢背后私議主上為止。” 可以這樣的嗎?元愷:“……”第一次覺得,小世子這個身份,不光是虛面上的尊貴,而代表著特殊的權力和地位。 “咱們再來分析一下,你當場發(fā)作,造成了什么后果?”楚英睿懷著一顆老父親的心,要把這件事,掰碎了,揉爛了,給兒子分析明白。 “只打到了一個,其他人都跑開了。” “只這一點?” 元愷想了又想,搖頭,想不出還有什么后果。 “你當時動手打人,是想達到什么目的?” 其實元愷就是氣不憤才動手的,本沒有什么目的,聽父親一問,想了想才道:“我想讓他們閉嘴,不許再說我跟小傾的壞話,不許亂肖想!” “那你的目的,達到了嗎?我估計,不管是跑開的,還是被打的,只怕對你都不服氣,他們并沒有得到該得的教訓,回過頭,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他們還會繼續(xù)肆無憚地議論你,對你毫無敬畏。打了人,沒達到目的,還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楚英睿嘆息道:“阿愷呀,這場架,你打得可真虧。” 元愷沉思了一會兒,心誠悅服道:“父親說得是,我當時一氣,沖動了。” 楚英睿總結道:“這件事,你失策在不該當場發(fā)作。凡事要謀定而后動,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力爭掌控全局,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杜絕類似事件再次發(fā)生。” 然后楚英睿語重心長地道:“阿愷,要把此事引以為戒,以后遇事,俱要三思而后行,斷不可意氣,你要記住,你不是常人,是王府小世子。” 以前,楚英睿從來沒對兒子強調過「王府小世子」這個身份,送去學堂里跟族中子弟和清客后輩一起念書,還叮囑他不要仗勢欺人,要跟同窗們好好相處,他是想讓兒子度過一個有同伴有朋友,有吵鬧也有歡笑的童年和少年,直至加冠。 家長的這種心理和態(tài)度,也決定了元愷這個小世子在同窗中沒什么威信,大家只把他當個常人來看,想議論便議論,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完全無所顧忌。 可是,當元愷自告奮勇要貼身監(jiān)視時傾,涉足王府事務,為家族出力的那一刻起,這種情況便改變了。他不再是個普通少年,他必須要在同窗中脫穎而出。 元愷得到了父親的教誨,又是開心,又是興奮,連連點頭,對父親越加敬慕。 楚英睿問道:“說說,接下來,你想怎么做?” 做?還要做什么?元愷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打了人,卻沒有達到讓人閉嘴,和在同窗中立威的目的,這個事,當然不算完。 元愷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斗志昂揚地向父親表示,他要帶人把當時背后說壞話的同窗挨個教訓一頓,要教訓到他們服服貼貼為止。 楚英睿淡淡地笑著「嗯」了一聲,表示滿意兒子的表現。 其實小孩子打架,小事一樁,完全可以不了了之。他慫恿兒子事后清算,是想借此事,做為兒子的試煉,從各方面鍛煉兒子。 隨后,楚英睿引導著兒子,估計在清算過程中將會遇到的各種狀況。 --